他輕笑一聲,歎道:“不過我們的公主,張牙舞爪的樣子是真可愛。”
尚書心頭一跳,直起腰忙問:“你來真的?那可是公主!”
曲來疏手心合攏,剛剛開始愈合的傷口開始裂開,輕微的刺痛在刺激著神經似又要挑起他的興奮,男人卻輕描淡寫:
“吾為大盛鞠躬盡瘁幾十載,便是要他一個公主,又有何不可?”
這般張狂,他竟然想來真的!
尚書眉頭皺的像疙瘩,滿臉的不讚同,直道:“你若為駙馬,隻怕太子便第一個不會同意。他是未來的子,公主也終有一日會成為長公主,你本就把控朝政,若再加上一條外戚身份更為勢大,他如何能夠同意!”
曲來疏笑吟吟的看著他,輕飄飄的道:“那便換一個聽話的皇帝好了。”
尚書一噎,竟無言以對。
權臣勢大,他若真的想換一個太子扶持上位,誰又能阻攔?
隻是……
曲來疏啊曲來疏,你便沒有察覺到,你對安定公主的執念似乎在慢慢加深嗎?倘若有一,不受控製呢。
這時候馬車停了下來,“大人,到了。”
曲來疏瀟灑的下車,他步履從容風度翩翩,完全不像一位年過三十的中年男子,那俊美的麵孔在陽光下完美無瑕,舉手抬足間的風流氣韻又不知晃了多少人的眼。
他與尚書走進去,坐在堂上,自有丫鬟上前斟茶遞水。
隻是這太傅府上的丫鬟與旁的不同,一個個玲瓏身段年輕貌美,偏臉上、身上不帶半點脂粉氣,而這偌大的庭院更是隻有鬆柏,無一朵花香。
門生們登門時會刻意讚一句老師好風骨,但是隻有少數人知道,這完全是因為曲來疏不耐花香。
然,今還真有點意外狀況,上前遞茶的丫鬟中混進來了一個生客,尚未進屋便被管家逮了個正著,一看到那姑娘臉上的胭脂頓時皺起眉來:“等會,誰讓你抹這玩意兒的?!”
丫鬟模樣俏麗,玲瓏身段,被他一嚇頓時眼淚汪汪,連連告饒,目光卻忍不住往堂內瞟。
一看又是個自作聰明想爬床的丫鬟,管家的臉頓時都黑了。
“怎麼回事?”曲來疏難得有閑情逸致的問了一句。
管家忙將原委告知,又:“奴才這就處理——”
“等會。”
曲來疏突然招了招手,淡笑著道:“讓她進來。”
管家微微一愣。
您不是最不耐煩花香脂粉味,半點都受不了嗎?
尚書有些意外,曲來疏喜歡這種揚州瘦馬?不應該啊。看慣了公主那樣鋒芒畢露的豔麗奪目,丫鬟這種氣質模樣著實顯得寡淡無味。
這時候,這頗有心機的丫鬟已經怯怯的走過來,微微福身行禮,媚眼如絲的看著他,嬌滴滴的喊了一聲:“大人。”
曲來疏冷淡的看著她,似打量似捉摸、不見喜怒,“過來。”
丫鬟有些雀躍難耐,心髒怦怦直跳,卻也畏懼這個深不可測的男人,踩著巧的步伐柔弱的迎上去,伸出手欲要攀附曲來疏。
她一靠近,令人作嘔的花粉味撲麵而來。曲來疏冷淡的臉色驟然一變,抬腳便將人踹了出去,這丫鬟尚未碰觸到他便甩出去足足一米遠,摔在地上發出“嘭”的響聲。
緊接著,是慘叫。
沒料到他翻臉如此之快,管家和尚書都嚇了一跳。
曲來疏的臉色陰沉的可怕,眼底結冰薄唇緊抿,他拍了拍衣袖仍舊不見痛快,似還能感覺到那股惡心的氣味在周身縈繞,男人厭惡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丫鬟,道:“處理掉她,我去更衣。”
“是。”管家連忙應下,半點不敢去看他的臉色,大人的喜怒無常,著實令人膽戰心驚。
曲來疏是足足換了兩桶水沐浴更衣,才覺得稍微好受一些。
他閉了閉眼,呼吸漸漸緩下來,這丫鬟上前,尚未觸碰到已經令人給予作嘔。他終於確定,他對花粉仍舊沒有容忍度。
但是唯獨那個嬌豔如火的姑娘仰頭挑釁時,似乎連撲麵而來的香氣都可以容忍,讓人能夠通過刺痛來保持清醒,但是……
曲來疏的喉嚨微微滾動,他想,唯一的副作用便是在公主麵前,疼痛會化為另一種興奮劑,讓他渴望更多。
也隻有在她麵前,會有這張奇怪的**。
不過無妨,他有的是時間和她慢慢糾纏,然後將她牢牢地掌控在手心裏,去用心的體會、探究這種陌生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戶部尚書貪汙受賄被撤下去了,移交大理寺審問,而戶部卻在一夕之間落入了公主的手,消息出來後一石激起千層浪,然而公主幹政勢在必行,愣是全給壓下去了。
不服?憋著。
楚瑜君被帶到戶部的時候,聽著眾人的議論,還覺得神情恍惚不可思議。公主幹政?自古以來都沒有這樣的道理,就算她地位尊崇,可她是個女人啊!
就像她,即使重活一世,想要改變人生還是要依附強者……
安定公主那種活法,是她無法想象的。
她手足無措的站著廳堂,茫然的想著這些,不多時就見一宮人走出來,看了她一眼,道:“公主喚你進去。”
短短幾日,戶部關於前尚書的一切都已經都清理一空,楚瑜君走進去的時候便嗅到一股淡雅的香氣,抬起頭來入目是一抹金色,那至尊之色的宮裝穿在她的身上顯得格外尊貴大氣,鳳釵華貴,襯的豔麗的麵孔令人不敢直視。
楚瑜君跪下行禮,內心已經怯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