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靜悄悄的黑暗帶著無端的壓抑,連月亮都隱在烏雲後方,顯然也是不願意看到這一幕。
滴滴答答的嗩呐聲在黑暗中響起,似歡樂,但是歡樂中又帶著古怪的悲傷,令人完全分不清這裏到底在舉行婚禮還是葬禮。
一頂紅花轎停在聯排別墅區的門外,鮮紅的綢布被風一吹,揚起豔麗的弧度。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看到這一幕必然會無比驚訝,因為這裏是市最好的地段,能夠住在這裏的人不僅要富、更要貴,尋常富豪即使再有錢都沒有資格入住,可見這戶人家是何等的矜貴。
但就是這樣的名門望族,此時竟然還迷信於封建傳統,為兒女舉辦舊時的婚禮,而且還是冥婚。
楚家的人早早便在外麵等候,見花轎落地,更是殷切的朝裏麵探著頭來,為首的楚夫人咬了咬唇,似乎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她仍然在糾結要不要禍害這個妙齡少女。
盡管她並不無辜。
媒婆站了出來,笑吟吟的提醒:“吉時已到,夫人,該請新娘出來拜堂了。”
楚夫人終於下定決定,推了推旁邊的兒子,低聲催促:“去吧,替你哥把人請出來。”
夜色濃重,媒婆本是急著完成任務,根本沒注意周遭,如今聽到楚夫人的話順勢將視線落在旁邊這位楚家的兒子身上,頓時眼前一亮。
那青年一身新郎裝,修長的身形挺直如鬆柏,即便臭著一張臉,仍舊無損他俊美無儔的麵容,最關鍵的是他竟然是娛樂圈當紅的影帝楚溶、更是傳奇導演時鈺唯一的弟子,如今稱得上是家喻戶曉。
而現在,楚溶的懷裏正抱著兄長的靈位,在黑暗下、涼風中顯得是如此的陰鷙而詭異。
麵對母親的催促,他不耐煩的了一句:“媽,你再想想清楚吧,我哥肯定不會待見明姝這種女人的,你把她娶進門,怕是第二她就死在我哥的房裏了。”
這話倒是不假,因為在原著劇情中,惡毒女配明姝冥婚入住楚家後,就死在了新婚的晚上,還是死無全屍、死不瞑目,要多淒慘有多淒慘。
這事得從頭起。
根據係統提供的資料,新世界是一個蘊含靈異元素的男頻娛樂圈文,男主楚溶傲嬌又毒舌,偏偏演戲賦卓越,在娛樂圈的道路上那是一帆風順,隨時吊打朋友。
比較有意思的是,這篇文裏麵沒有女主,隻有正常女配和惡毒女配,例如原身明姝,愛慕楚溶成癡,被拒絕後竟然因愛生恨走向極端,打著我當不了你老婆就當你嫂嫂,近水樓台先掐死你的桃花朵朵的念頭,和男主失去的大哥匹配了八字,興衝衝的嫁過來。
然後當晚上就被新婚丈夫給活活玩死了。
而現在,坐在花轎內的阮棠,就是原身那位百般作死的惡毒女配。
男主對這個大嫂百般抗拒,但是抵不過母親的催促,最終隻能不耐煩的上前兩步,一把撩開簾子,將手搭過去,嗤之以鼻的道:“出來吧,主動送死的新娘子。”
出乎意料的是,那個又慫又惡毒的明姝並沒有瑟縮,緊接著一隻柔軟纖細的手搭在了他寬大的手心中,似柔而無骨,白皙的皓腕上紅翡翠的鐲子分外明顯,還帶著一股撲麵而來的香氣在其中。
楚溶微微一怔。
新娘子已經握住他的手,順勢走了出來,她一身紅嫁衣鮮豔似火濃稠如血,裁剪妥帖的布料勾勒出纖細的腰肢,紅蓋頭遮住了她的麵容,卻擋不住她偶爾露出一截肌膚的活色生香。
男人的呼吸不由得跟著頓了頓。
新娘子微微側頭,手指在他手心推了一把,其催促不言而喻,……走啊。
楚溶回過神來,嗤了一聲掩飾自己失神的一瞬,“不知死活。”他著,一把將阮棠給拉了出來,不隻是不因為太用力,柔弱的新娘一把便撲到了他的懷中。
軟玉在懷,濃稠的豔布遮不住一縷香氣,她就以這樣的姿勢與她丈夫的靈位、以及叔子來了一個親密接觸,在漆黑陰森的夜晚,狂風大作之間,帶著詭異的香豔。
眾人“嘶”了一聲,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被震住,一時間竟然忘了言語。
楚溶咬牙切齒:“站好了,別告訴我你連走路都不會,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算是冥婚,楚家也不會承認你這種廢物的!”
他的凶巴巴的無情,但扶著她站穩的動作卻本能的溫柔,沒有傷到她一絲一毫。
紅蓋頭嚇得新娘勾了勾紅唇,帶著惡作劇成功的弧度,呀呀呀呀呀,這種極其容易炸毛、口是心非的傲嬌,真是讓她忍不住想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