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也是有點累了,她卸完妝便準備睡覺,結果不一會便感覺到床上一沉,黑暗中,朦朧的身影壓在了她的身上,連呼吸都是冰冷而粘稠的。
鬼壓身。
阮棠:“你來做什麼?”
惡鬼在她的耳邊輕笑,“當然是來履行夫妻責任啊,我的新娘……”
阮棠在他身上親了一下,結果親到一縷空氣,幽幽地道:“你能先將修為往上提提,再來履行夫妻責任嗎?”
惡鬼聽到她這話,竟然委屈的來了一句:“難道不是因為你的心裏還有弟弟,所以抗拒我和親近嗎?”
阮棠:“……”呦,這還是個戲精。
她笑眯眯的道:“那大寶貝你可想多了,我心裏有沒有你弟弟不好,但是肯定有你的,尤其想和你一親芳澤。女人嘛,性和愛都是分開的,喜歡誰這種事情並不重要。”
楚嘉音幽幽歎息:“這麼無情啊……”
“對啊。”
阮棠眼見吃不到他,趕緊敷衍了一句,蓋上被子就準備睡覺,其他的等明再好了。
惡鬼卻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女人,他知道她愛慕他的弟弟,從而做出這一係列荒唐的舉動,他也知道母親完全是好利用,才讓她有機可乘,他本以為這種女人應當是很無趣的,但是誰想到……
意外的有意思。
第二阮棠起床後,便完全將楚家當成自己家了,她先和楚夫人打好報備,至於楚父那裏是根本沒看見人,看來是並不準備管他們怎麼作妖,那就更好了。
阮棠直接買了新家具來,填補這個空蕩蕩的婚房,設計成自己想要的模樣。
家具安置好後,衣服等物品也全都送上門來,阮棠收拾辦公桌上,無意間發現這裏竟然還是有楚嘉音留下的痕跡的,譬如抽屜內的曲譜。
她翻了兩頁,微微訝然,“這都是你自己寫的嗎?”
沒有得到回應,惡鬼並不在婚房內,倒是進來收拾屋子的傭人為阮棠解了疑惑。
“這些當然都是大少爺生前的作品,因為他可是……他可是音樂人!”姑娘提起楚嘉音時,充斥著崇拜與向往。
“音樂人?”
阮棠根本不了解惡鬼的生平,還是從她這裏得知了他的工作。
“您不知道?”姑娘更加訝然的看著她,仿佛在問,這個世界上還有不知道楚嘉音的人?
當然不知道。阮棠不答反問:“那他平時工作的地方在哪裏?”
“在後院的音樂室……”傭人遲疑了一聲,:“但是大少過世後,那裏都被封起來了。”
阮棠猜,他這個時候可能就在音樂室,遂果斷的道:“那我過去看看。”
被封起來什麼的,完全難不倒阮棠,她輕鬆的從婚房裏找到了音樂室的鑰匙,驅散了旁人,徑直走過開,鑰匙插在門鎖上,輕輕一轉,“哢嗒。”
阮棠走進去。
昏暗的音樂室四周都被幔帳所籠罩,密不透風,但是她走進去一瞬間卻仿佛自己見到了光。
昨晚上見到的陰冷而喜怒無常的惡鬼,此時就坐在鋼琴架前,他穿著一身晨白色的晚禮服,優雅而斯文,修長的手指摁在琴鍵上,一串流暢悅耳的音樂流淌進她的耳朵裏。
楚嘉音歪頭看著她,唇角含笑,清朗迷人,在這漆黑的房間內便是一束極致的光芒。
他在彈《婚禮進行曲》,為她彈奏,不言而喻。
阮棠關上房門,一步步朝他走過去,在鋼琴架旁席地而坐,她沒有打攪他,隻是默默地與他對視,一雙靈動好奇的貓眼,對上一雙清朗溫潤的鳳眸,帶著一股然的默契,安靜的聆聽著動聽的音樂。
楚嘉音,楚嘉音,果然是佳音。
他看起來和昨晚上完全不一樣,而且根本不像是會將人的血放幹的惡鬼。
阮棠撐著下頜看著他,慢慢的思考著,這到底是為什麼,是每到黑夜會變身?還是隻有在音樂的撫慰下才能得到安寧?那能夠讓一個本性如此純良的人走向黑化,想來他的死亡真相也不是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