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麵,阮棠已經是公認的妖女。
她的美貌與手段皆神秘莫測,每每有修士大能落網後結局無一不是在短暫的美好過後便被拋棄,從不曾有人例外。
山的大門罕見的打開,尊入世,是為慶歸元派掌門步入化神期大關的喜宴,當尊之名響起時,眾人皆是敬畏又豔羨的望著從空中飛下來的那道身影。
他看起來與往常並無二致,紅袍墨發,風華絕代,便是歸元派掌門都要親自相迎,敬他三分。
男人懶懶的一抬眼,本是興致缺缺,目光落在掌門身邊的女子時眼神卻定格住,再也移不開。
掌門英俊疏朗氣度不凡,身邊的女子一襲白衣如精靈般靈俏,兩人站在一起當真是生一對璧人。
掌門笑著介紹:“尊,這位是我的……朋友,阮棠。”
他到朋友時,望著那女子的眼神滿是柔情蜜意,任誰看不出兩人之間那股曖昧的氛圍?
阮棠像是完全沒認出尊一般,抿唇一笑,若無其事的打招呼:“尊風采令人欽慕。”
這話一出,歸元掌門當即有些嫉妒的捏了捏她的手心。
尊在一側看著,唇角笑意不變,眼底卻早已結冰。
諷刺嗎?何其諷刺。
他心愛的姑娘,一手養大的棠兒,就在他的麵前與別的男人柔情蜜意。
這一刻,他幾乎要撕去一切風度,將這裏的一切盡數毀滅,再將阮棠抓回去好好的教訓一頓,便是將其永遠的鎖在山又有何不可!
但是他的驕傲,讓他沒有做出這種事情。
待喜宴結束後,是阮棠主動找到的尊。
“你的道,就是找這些臭魚爛蝦來磨練心智?”尊的語氣,帶著十足的輕蔑諷刺。
阮棠攤了攤手,道:“師尊何必呢,這個話題我們已經糾纏太久了,但結論就是道不同……”
“道不同不相為謀?”尊冷眼看她,緩緩道:“你是要與吾斷絕師徒關係來追求你的道?”
“謝見微。”
阮棠終於惱了,喊出他的名字,認真的道:“我不喜歡和人一遍遍的車軲轆一個話題。當日的婚房內,我知你用了藥,但是即便你不用結果也不會改變,頂多我會在當時理智的告訴你,我不會永遠把目光放在一個人的身上,不會為了任何人放棄我的道。”
她顯得冷漠又絕情,“你覺得我為了我的道已經走火入魔了,但是你想過沒有,你對我的執念也已經入魔了,這個時候的你執著的真的是我嗎?還是你的情劫?”
“師尊,你該冷靜一下看清你的內心了,你對我的的執念或許就是情劫的作祟,一旦你能放下我,便可以渡劫飛升,別讓我成為你的魔障,阻礙了你的道路。
也不要,再阻礙我的道。”
這話,可是真夠無情的。
兩人就此恩斷義絕。
阮棠已經看不清了尊的神情,但是她知道後續。
尊於回山斬殺數萬妖魔突破渡劫期大圓滿,立證自己並沒有陷入魔障,此後回歸山閉門不出,改修……無情道。
阮棠再次醒來時,已經恢複了部分記憶。
她想不到為什麼後來會綁定係統穿越了一個又一個的世界,但是內心已經隱隱的有所猜測。
她與尊那番絕情的話真的隻是為了逼走對方嗎?
不,其實那都是她的真心話。
她是真的覺得,尊陷入了情劫。
而她呢?
阮棠怔怔的想著,為什麼她會對自己的道如此執著,甚至一經觸碰便超越了一切,仿佛她便是為道而生的。
“到了。”
卡洛斯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索。
阮棠從馬車上下來,阿鯉已經進入山領域,卻被擋在門外不得入內。
站於門口的執法長老冷漠的看著他,鄙夷又厭惡的道:“山不收逆徒,既敢叛變,便不要肖想尊的原諒,滾吧,待詛咒發作死在外麵魂飛魄散!”
阿鯉的神情已經冷了下來。
少年的黑眸漸漸染上妖異的緋紅色,體內的靈氣瘋狂運轉,不開門,那便……屠戮一切,讓師姐踩著屍骨走進去。
就在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讓謝見微來見我。”
阿鯉的眼眸瞬間恢複正常,氣息一斂,又恢複了純真的模樣。
聽到她的聲音,執法長老身體一震,不可置信的望過來:“棠……姐?”
“長老,許久不見。”阮棠微微一笑,態度平和。
她想起了一切,包括最初的憤忿,她無法理解為什麼她的道與山衝突,為什麼她是妖女便不能是山的弟子,甚至一度恨上了這些守舊老派的長老。
但是現在閱盡千帆,回想起來,內心早就沒有了任何波動。
執法長老神情複雜的看了她一眼,沒有什麼,直接打開了山的大門,將人放了進來。
“為了你的師弟,你終究還是選擇了回來。”
男人站在雲端之上俯視著他們,聲音淡淡,聽起來並無波瀾,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這一刻,阮棠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他的冷漠,那是無情道修到幾近圓滿時的表現,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幾乎要斷情絕愛了,隻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