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答案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少女沉下心思，從嘴裏吐露出那句在腦海裏打磨過一次又一次的話語：
“我的名字叫白夜，從今天起就是你們你的老師了。”
白夜低下頭看著趴在課桌上的史萊姆，而對方也同樣回望著她這是不可能的因為史萊姆根本沒有眼睛。
白夜第一次明白了人類為什麼會對著一頭牛彈琴，又為什麼在彈完之後砸了琴還把牛殺了。
她現在大概就是這樣的心情。
無論自己將這一次的會麵描繪得多麼的鄭重，對方隻是輕描淡寫地一帶而過。
不過對方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應，對方似乎在原地轉了一圈沒錯，轉了一圈，然後就沒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夜的心裏恐怕有一萬種疑問，這一定是最讓她發懵的一種。
她曾經想象過或許有魔物會不服管教或許有魔物會對她表示鄙夷，但是她從來沒有想象過對方會對著她轉一圈。
白夜盯著對方看了半響，對方也盯著白夜（疑似）看了半響。
然後什麼都沒有發生。
“嗯那我們就來開始上課吧。”白夜想了想之後，將書就這麼打開，“今天我們要講的是——”
白夜看著書裏那些自己花了一個晚上密密麻麻寫下的筆記，比如“如何與魔物和平相處”、“魔物的起源”、“對付人類的十種小竅門”，在看看眼前的史萊姆，頓時覺得渾身脫力。
因為那坨史萊姆一反剛才的鬧騰，現在就這麼停在課桌上一動不動，白夜根本不知道對方有沒有在聽講。
“”白夜稍微離史萊姆近了一些，伸出手指戳了戳史萊姆。
結果手指就這樣陷到對方的身體裏去了。
下一刻，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覺從白夜的手指穿到了白夜的身上，白夜在驚訝之餘立馬將手指抽了出來，結果從史萊姆的身體裏拉出了一根淺綠色的絲線。
“呃！”白夜用力甩了甩手，絲線很快就斷掉了。白夜立即擦了擦自己的手指，但是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其他的問題。
而對方隻是在原地蠕動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白夜總感覺對方如果有臉的話，此刻一定是一副壞笑的表情。
“這位同學請認真聽講好麼！”白夜用力拍了一下史萊姆所在的課桌，結果對方則是立即又想蹭上來，不過白夜這次及時將手抽離了課桌。
“你”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的白夜氣得渾身發抖，直接轉身離開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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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走在滿是殘垣斷壁的廢墟之間，向著自己的“家”前進。
過去，白夜腳下所踩過的每一塊殘磚碎瓦都有著它輝煌的往昔，而現在，它們隻是碎掉的磚頭，斷掉的木頭，過去的念頭。
白夜熟練地穿過這些廢墟，最終來到了這片廣袤廢墟的中央——
白夜的家，這片廢墟中最巨大最顯眼的廢墟。
一個與廢墟無異的城堡，曾經被稱作魔王城的地方。
曾經而已。
而白夜，就住在這裏。
白夜從城門的縫隙走進了魔王城，曾經這扇城門會自動打開歡送魔王的出征，或是迎接魔王的凱旋，但如今，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從城門進入之後，便是一個空曠的大廳，並排而列的石柱支撐著整個大廳直到大廳的盡頭，那裏有著一個明顯高於周圍的漆黑王座。那是魔王的禦座，象征著無上的權力，統領一切的威嚴，至高燦爛的輝煌。
曾經有無數的魔物在這裏覲見魔王，宣誓自己的忠誠。
但是在白夜眼裏，隻有一個破舊的大廳，開始風化的石柱，失去了王者的的王座，以及根本看不見的輝煌。
整個大廳沒有什麼火光，隻是靠著牆壁上的破洞裏透進來的陽光勉強支撐著這個大廳的相貌，微弱的風在大廳裏蕭瑟，卷起一地塵埃。
看著眼前的一切，無數的景色在白夜的腦海裏回旋。
白夜直直地穿過大廳，無視了曾經有無數魔物覬覦的王座，繞到了王座的後方。
王座的後方曾經是隻有魔王的親信才能涉足的領域，這裏有一座巨大的樓梯，一直通向魔王城隱藏的二樓。
這裏，就是白夜的世界。
踏上因為白夜的步伐而“吱嘎吱嘎”響的古舊樓梯，“生活”的氣息伴隨著一股落寞鋪麵而來。
走過與魔王城這個名字及其不相稱的人類風格的廚房，路過總是被擦得幹幹淨淨的餐廳，瞟了一眼休息用的臥室，最後來到了白夜最喜歡的圖書館。
雖然掛名圖書館，但是規模稱為圖書室比較合適。
看見圖書館白夜才想起來因為之前太氣而直接掉頭離開，結果將書忘在教室了。
“明天去拿吧”雖然一想起這件事白夜就會回想起之前在教室裏發生的事，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煩悶。
白夜搖了搖頭來驅散腦海裏的不快，走進了圖書館。
進入圖書館，嗅著空氣裏滲滿的古舊紙張獨特的氣味，心情都變得愉快了的白夜以輕快的步伐漫步在並排放置的許多獨立式書櫃之間。抬起手就能觸碰到幹燥的浮塵在掌心起舞，纖細的手指拂過羅列在書櫃裏的書脊。看著書脊上那些文字。白夜迄今為止都不明白這裏麵那些寫有魔族文字的書籍是誰編撰的，更不明白為什麼這裏的書籍上更多的是人類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