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心中忐忑,現在,她該如何脫身。
腳尖在地上一點一點,麵部緊繃著,把手放在身側,感覺不妥,又撤回到小腹前來。
“杜老先生,玩笑也開過了,您是不是該切入正題了?”
她的語氣也冷下來。
“林小姐,既然已婚,還請你自重,不要和我兒子走得太近……”杜越把煙頭在煙灰缸裏抿滅,輕輕咳了一聲,雙手扶住座位把手。
盡量忽略掉林清臉上糾結無比的表情,繼續往下說:“雖然我並不介意我的兒子傳出緋聞,但是若是和有夫之婦傳出緋聞的話,終歸是不太好聽。”
濃濃的貶低味道,林清聽得咬牙。
“您放心,我隻是采訪,沒有半點私心,從今往後,更不會和杜聿明走的太近。”
“沒有私心,你會收受他送你的單反?”杜越鄙夷的眼神丟過來,伴隨著一聲冷嗤。
被噎到無話,林清眸中暗了暗,卻無法反駁。
很想把那部單反丟出去,可是這裏麵有她辛辛苦苦拍出來的照片呀,隻得努力壓抑著鬱憤說道:“您誤會了,這是杜總借我用一下的,借完便還回去。”
“你覺得,區區一部相機,我們杜家需要你還嗎?已經出手的東西再拿回來,你覺得杜家會如此不堪?”
這顯然就是畫了一個怪圈,怎麼轉,都讓她轉不出去。
林清實在厭倦了這種貓戲老鼠的捉弄,正色道:“杜董事長,該說的話,我已經說完了,到底怎樣,請您明示。資料我是萬萬不能給的,希望您不要再為難我。您堂堂越品董事長,大人大量,英明決斷,自然不會刻意為難我一屆小小記者。”
一語雙關,既捧了他,又保了自己。
看著她這不卑不亢的小模樣,杜越喜歡的牙根癢癢,可惜已經有人捷足先登,這丫頭做不成他家兒媳婦了。
死死盯著她好半天,最後從齒縫間蹦出兩個字:“走吧!”
林清顫了顫,懷疑自己聽錯了。
“別等我改變主意。”杜越壓著火氣,轉過身去,硬邦邦的。
盡管心跳的厲害,林清還是穩穩當當的下了車。
就在那兩個戴墨鏡男人的奪人逼視下,她硬是穩穩的走著,端端正正,不慌不亂,不急不躁,就像是剛從熟人的車上下來,沒有半絲狼狽。
就她這樣子,哪裏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浩劫?
杜越鎖著這小小的身影,從容不迫的從他視野中越走越遠,沉沉的歎口氣。
“董事長,您就這麼放她走了?太便宜她了吧。”被踢到私處的某男鬱憤難平,頗為不甘的問道。
“開車,走。”杜越理都沒理他,冷然下令。
待回過頭去,那輛車已經悄然消失,林清擦擦額頭,一手冷汗。
可不可以說,剛才她就是專心走路的模特,壓根就沒注意到這是何地?反正腳下有路盡管走下去就是了,管它通往何方。
現下才想起來四顧張望,那從玻璃門後隱隱可見葉子肥厚的芭蕉盆栽,還有門前那一座歡暢跳躍的音樂噴泉,這一切簡直太過熟悉——不正是商道辦公樓下!
真搞不懂,這位杜董事長是什麼怪癖,玩劫持,卻把她送到辦公樓下來。
幸好,幸好,這些資料,還有照片,全都還在。
撫摸了下砰砰亂跳的小心髒,林清進了咖啡館,連喝幾杯咖啡才定住神。
她那副牛飲的喝相把服務員看傻了,沒見過這麼咖啡的,就跟喝白幹水似的,相比之下,那些端著咖啡聽著音樂細細品味的人,太相形見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