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如雪想著醫生的話,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她母女倆好像已經一段沒有聯係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母親不在主動打電話過來呢?
好像是薑如雪帶著邵欽寒和她一塊回家看她母親時,邵欽寒看著雜亂昏暗的小公寓皺著眉頭時,也好像是自己回家陪母親時忘記給邵欽寒收拾整理行李的時候,也好像是打電話時母親的鄉音過大邵欽寒在一旁皺眉頭時………
為了自己女兒在邵家能過過的好一點,這個二十多年來和女兒相依為命的母親,盡量減少打擾到女兒,以防惹到女婿不高興給自己女兒難堪。
薑如雪輕輕地撫著肚子,兀的紅了眼眶,她抹了一把眼睛,一邊往院門口的方向走,一邊自嘲著自己活像一個白眼狼。
忽地,她猛然停下了腳步,看著從門口走進來幾個人,幾乎忘掉了呼吸,慌忙之下,她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小腹,卻立刻緩過神來,將手不自然的放了下來。
而迎麵走來的邵欽寒一行人當然也看到了薑如雪,他輕柔的攬著自己懷裏的陸南欣,小心翼翼的像是對待稀世珍寶,而眼前的陸南欣他隻是冷冷的掃了一眼,打算忽視,可是當他看到薑如雪蒼白的臉色和不自然的神態時,卻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腳步,站在薑如雪的麵前。
“你怎麼在這?”
薑如雪沒有回答他,她的目光已經落在陸南欣的身上,邵欽寒擁著身材姣好皮膚白皙的陸南欣,兩個人金童玉女,好不般配,陸南欣一身白色的洋裝,臉色有些蒼白,卻將她顯得更加的虛弱,巴掌大的小臉輕輕地靠在邵欽寒的肩旁上,無力卻又有些嘲諷的與薑如雪對視著。
薑如雪低下頭,看著自己和陸南欣纖纖玉指相差甚遠的雙手,低聲道。
“沒什麼,身體有些不舒服。”眼底有些嘲諷,自己應該是這世界上最窩囊的正室了吧,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小三在一塊,倒是自己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
邵欽寒審視著薑如雪的神色,卻沒有發現一絲絲的惱怒與嫉妒,不像是看見自己的丈夫與其他的女人在一塊,倒像是看到一個普通人,平靜的讓人有些不可思議。
不知怎麼,邵欽寒心裏倒不爽起來,陰著一張臉,冷哼一聲。
“我看你是又在哪打聽我的行程了吧?這個戲碼還沒有玩夠嗎?”
薑如雪聞聲身子晃了晃,唇色霎時沒了血色,她努力的穩住自己的身形,咬了咬唇,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了一般,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任何話了,看都沒有看邵欽寒一眼,從這一行人身邊擦肩而過。
邵欽寒從來都沒有被如此忽視過,更別說被這個一文不值的薑如雪這樣無理的對待,一張臉冷如冰窖,死死地盯著薑如雪幾乎是有些蹣跚的背影。
“邵總,這回邵夫人是真的沒有問。”王助理更是像看不到邵欽寒臉色一般的添油加醋,說完又趕緊退到一眾高大威猛的保鏢身後。
邵欽寒的臉色更加難看,好在陸南欣及時的痛呼了一聲,轉移了邵欽寒的注意力,王助理才逃過一劫。
薑如雪幾乎恨不得遁地而逃,不想留在那個地方讓邵欽寒羞辱,也不想讓自己回想起那段羞辱的時光。
在她剛剛結婚時,邵欽寒總是不著家,邵母為了抱孫子總是催促著兩個年輕人好好相處,其實深層次的含義誰都清楚。
邵欽寒對薑如雪的排斥誰都看得到,偏偏薑如雪自己一點都看不清,聽信了邵母的話,一天到晚想方設法的打聽邵欽寒的行程,然後精心打扮提前一步守在那裝作巧遇,可是這粗糙的小心思誰都可以看破,但都又看破不說破,看著薑如雪一次次的被拒絕,被冷遇。
終於,一次邵欽寒在外出差時,薑如雪故技重施卻又被對方趕了出去,她有些喪氣的來到洗手間,卻意外的聽到邵欽寒身邊的美女秘書和其他的同事笑她這個邵夫人“饑渴難耐,千裏來當雞”。
薑如雪當時聽到這話時,幾乎羞愧的要暈過去,原來自己的做的一切,在旁人眼裏是那麼的不堪,那在邵欽寒眼裏呢,他心裏是怎麼想的呢?薑如雪不敢想。
薑如雪混混沌沌的坐在公交車上,看著路邊不斷倒退的景色,吸了吸鼻子,她翻閱著手機裏的聯係方式,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給了她媽。
電話就剛剛響了兩聲,就立刻被接了起來。
“如雪啊。”薑媽媽中氣十足的嗓音傳過話筒,讓薑如雪聽得又是心裏一陣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