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媽你在幹嘛呢?”薑如雪極力的穩住自己的嗓音,希望薑媽媽不要聽出一點點的端倪。
“…….媽媽等會下去跟你張阿姨一塊跳廣場舞呢。”薑媽媽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忍住,聲音低了下來。“如雪啊,…….如雪啊,是不是,是不是在邵家受委屈了?”
薑如雪自認為良好的偽裝一下全都潰不成軍,眼淚“唰”的一下全都流了下來,她捂著嘴想克製住自己的哭腔,最終還是作罷。
“媽…媽,我我好後悔,為什麼沒有聽你的話啊,我為什麼那麼傻?”
薑媽媽在電話那邊擤了擤鼻涕,語氣裝作卻很是輕鬆道。
“如雪,過不下去咱們就不過了,你還有媽呢,過不下去就回家。”
薑如雪抬起頭,仰了仰臉,忽視身邊乘客的目光,想把眼淚逼回去。
“媽,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回去以後還要啃老呢。”
薑媽媽在電話那麼一下子被氣笑了。
“死孩子,那麼大的人了,好好好,你回來,媽還有一把老骨頭讓你啃。”
“老骨頭啃著才有味道……”
母女倆都在對話中刻意的避開邵家這個話題,笑著打諢著,薑如雪戀戀不舍得把電話掛掉,心性卻已經和剛剛大有不同。
她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紅腫的眼睛已經幹枯,她有母親,還有自己的孩子,都是她的,誰也別想奪走和欺辱他們。
……
她一進家門,就發現屋裏氣氛的不對勁,阿姨勤快的在廚房裏忙活著,屋裏裏裏外外還幹淨的發亮。
隻見可以用“雍容華貴”這一詞來形容的邵母坐在沙發上,身上一套紫紋細錦的刺繡旗袍,包養得當的手托著一杯茶,細細的品著,看著薑如雪進來,未語先笑。
薑如雪一下心裏就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果不其然,老夫人笑喊了一聲。
“如雪….”
薑如雪心裏咯噔一下,老夫人白皙的手牽著薑如雪坐在她的身邊。
“我的好兒媳,怎麼這麼大的事,都不告訴我們呢。”
薑如雪已經心如死灰,僵硬的扯著嘴角,心裏還抱有一絲僥幸。
“沒有什麼事啊。”
“還瞞著我們。”老夫人輕輕地點了點薑如雪的額頭。“你這個小肚子裏,可是我們邵家的大孫子呢?”
薑如雪苦澀的咽了咽口水,她眼神瞟到廚房裏的阿姨小心翼翼的探頭偷聽著。
“我也不太確定,所以今天去醫院檢查了一下,剛想要告訴你們呢。”
邵母高興地咧著嘴,輕輕地撫著薑如雪平坦的小腹。
“我等會呀,要告訴我家的那個老頭子,他肯定要高興壞啦,欽寒知道嗎?”
“他…..還不知道。”
“哎呀,你應該第一個告訴他,快快快,我現在就告訴他。”
薑如雪立刻牽住邵母,臉色僵硬的不像話。
邵母轉頭一看,立刻明了,她輕輕地放下話筒,端坐在薑如雪麵前,牽過她的手輕輕地安撫著。
“如雪,那些流言蜚語,都是空穴來風,我們邵家的兒媳婦,至始至終就隻有你一個人,沒有我們的承認,誰也別想踏進邵家家門口一步。”
薑如雪低著頭沒有說話,當初她就是相信了這些話,才傻傻的真的以為自己名正言順,癡癡地做出那些傻事。
邵母看不清薑如雪的臉色,同樣是從邵家媳婦過來的她,也知道對方心裏現在不好過。
她也沒有多說什麼,站起身來,拿起手邊的小牛皮包,彎腰將薑如雪的有些亂的頭發撩到耳後,低聲道。
“如雪,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感覺你就是我的兒媳婦,在我心裏,你就像是我的女兒,我知道你這些年受委屈了,媽替你主持公道。”
薑如雪閉上眼睛,不想讓淚水再次滑落。
若說在這個邵家是否還有人真心對她,恐怕隻有她這個婆婆,邵母當年嫁進邵家,雖不像她這般狗血坎坷,但也相離不到哪去,年輕時也受了不少的苦,當年邵母有個女兒,因為邵家當時的紛爭意外死亡,而她的出生時間正好是那個女孩的死亡時間,分秒不差,所以邵母說把她當做女兒來看待,那確實是實話,她心裏就以為薑如雪就是她小女兒的轉世。
聽起來匪夷所思,但著實有些心酸。
她疲憊的站起身來,上了樓走進洗手間,看見垃圾桶裏的測孕棒的外包裝,嘲諷的笑了笑,在這個邵家,好像根本就沒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