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如雪將眼睛從電腦屏幕上移開，慢慢將腦袋靠在辦公椅背上，她閉上眼睛，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最後將整隻手掌覆蓋到眼皮上。
感受著發痛得眼珠子在手掌下，散發出滾燙的氣息。
我這眼睛……照這樣下去，遲早要廢掉。薑如雪忍不住在心中為自己的眼睛鳴不平。
寬大的辦公桌上，薑如雪那台超薄輕盈的白色筆記本電腦，屏幕依舊在閃爍。
顯示屏上，滿屏並列的電子表格，平鋪著，每個表格裏的空格上，都是一串長長的數字。
薑如雪現在所處理的這個項目，就是於凱這幾天硬塞過來的。
一個沒什麼大利潤空間的小項目，繁瑣得很，除了一點之外，偏偏一般的新人還不能勝任。
而她，就算有心想要把這個項目交出去給新人做，條件也是不允許的。
因為，這個項目涉及的核算比較多，其中一些行業內的計量標準，一般新人是無法勝任的。
至於她手下的那些資曆比較老的員工，每個手中都有特定的項目，也沒有時間替她做。
所以她隻能苦哈哈的，尖著眼睛自己一個個的核算。
“叩叩！”門口突然傳來兩聲清脆的敲門聲。
薑如雪微微皺眉，但疲憊的眼睛，讓她連睜開都懶得。
估摸著門口的人應該是助理小龔給自己送咖啡來了，她連眼皮都不抬一下，依舊保持著仰靠椅背的姿勢，輕啟唇角，“請進！”
門應聲被人推開，接著是一個清脆又不失沉穩，且帶有一定節奏的腳步聲，那人不疾不徐邁步。
僅從聲音上判斷，便可以猜測得出來人是一個性格沉著的人。
察覺到不對勁，薑如雪神遊太虛的魂魄立刻歸了位，她猛然睜開眼睛，眼角餘光滑向來人。
陡然驚醒，迅速坐直了身體，“總裁……，您怎麼來了？”
薑如雪萬萬沒有想到，劉誌芳總裁居然會在這個時候突然來她辦公室找她。
她拘謹地呆愣在原地，定定看了劉誌芳大概有一兩秒之後，又迅速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總裁，您坐！”
她繞到辦公桌前，指著她辦公椅對岸的椅子，對劉誌芳畢恭畢敬地說到。
“不用忙活。”劉誌芳笑了笑，很自然地便在她指點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慈眉善目地笑著，坐下之後便將雙腿交疊，雙手合十，一派隨和。“你也坐吧！我今天找你，也沒什麼很重要的事，主要是想跟你聊聊你目前的工作！”
“總裁，是不是我工作哪裏做的不到位？沒關係，我哪裏做的不好，您盡管提，我一定會糾正的。”
薑如雪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一向不怎麼管事的劉誌芳，今天居然破天荒的，突然跑來跟她說什麼工作的事情。
天啊，難道，真的要放碗不保了嗎？
薑如雪顧不得腦袋依舊發脹，眼睛依舊幹澀疼痛，目光炯炯直勾勾地望著劉誌芳。
“薑經理，你不必緊張！你的工作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雖說，你從原來的城市調來海市的時間並不長，掐頭去尾的算，也就個把月的時間。但你在原來子公司時做出的成績，是真實存在的！”
劉誌芳的肯定使得薑如雪一個懸浮到半空的心重新落定。
她笑了笑，慢慢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那您今天來找我，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想要跟我交代呢？”
“嗯。你所說不錯！我確實還有別的事情想要跟你說。”劉誌芳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目光炯炯地望著她，一派嚴肅認真。
薑如雪的心又開始緊到了嗓子眼，這浮浮沉沉的刺激，讓她直感覺自己身體就像是一個，一會兒氣體充滿，一會兒又被空的氣球般。
“總裁，您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隻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盡力而為，不讓您失望！”
“如雪呀，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員工。對公司盡心，對領導敬重，對員工也很好！我是多想給你機會，不過你也知道，這商場上有商場的法則，職場上同樣也有職場的法則。你有能力，我知道，但很多時候，能力並不能代表一切，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總裁，……您指的是不是劉靜怡那件事情？”
雖然劉誌芳沒有直接開門見山的說明，但她話裏話外，含沙射影的已經給她點明了緣由。
聰明如她，又怎麼可能會聽不明白？
“唉！總之，你好自為之吧！其餘的我就不多說了。”劉誌芳從容淡定的麵容陡然一沉，不複以往的淡然。
她堪堪轉身，薑如雪在她轉身的瞬間捕捉到她眼角的落寞，於是忍不住叫了她，“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