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男人走到攤主跟前，兩人聊了起來。
江楓又看了一眼他，那臉上的黑斑在燈光下越發觸目驚心，其中有些黑斑還潰爛，那感覺就跟長粉刺，青春痘的情形差不多，就是顏色是黑的。
那二人寒喧之後，攤主就問道：“龍哥，最近在那裏發財啊，好久都沒看到你了。”
龍哥粗聲粗氣的說：“發個毛財啊，老子看病去了，花了不少錢，也沒見個好。尼瑪的，老子那些錢來得容易嗎，都被那些垃圾醫生給賺走了。”
“龍哥，你這臉的確是越來越嚇人了，我看還是早點收手吧！”
“吃上了這碗飯，哪有這麼容易。不過我的確也打算洗手不幹了，準備再幹最後一票，撈把大的。”
“有目標了嗎？”那攤主壓低了聲音。
江楓和小美蹲在地上看那些東西，不過還是聽得到。
“嘿嘿——”龍哥奸笑了兩聲。
那攤主說：“龍哥，有發財的機會還是照顧兄弟一下啊，我也想來個一勞永逸。”
“這個我不敢擔保，現在沒有目標。”
“那就拜托龍哥了，兄弟等你的好消息。”
“沒問題，誰叫咱們以前一起出道呢，好了，先不聊了，我進去找老黑。”說著，龍哥轉身就往堂屋走。
這時候，小美問江楓，“你說，他的臉得了什麼怪病啊？”
江楓脫口而出：“屍氣！”他存心想在美女麵前賣弄一下，是人，都有虛榮心。
小美嚇了一跳，“屍氣？”
驚訝中，她的聲音有些大，附近幾個人都聽到了，那走了幾步的龍哥也聽到了，他驀然回過頭來，望向江楓和小美，隨及走了回來。
他盯著小美說道：“小姑娘，你剛才說‘屍氣’，是在說我嗎？”
看著他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小美結結巴巴指著江楓說：“他說你的臉是因為屍氣。”
龍哥又望向江楓，“小夥子，你是怎麼知道的？”言外之意，江楓沒有說錯。
江楓在沒接觸到《黃氏秘方》之前，對屍氣並不了解，結果在那裏麵的疑難怪症中，就有對屍氣的解釋及中毒後的症狀說明。
江楓剛才看到這龍哥，就對他的臉有些好奇，那症狀跟書中描述的差不多，不僅臉上出現，手臂及全身都會蔓延開。
嚴重到一定程度，這些黑斑潰爛後，會發出腥臭之氣，類似於臭雞蛋的味道，離得近了，就能聞到那股怪味兒。
江楓自幼接觸中草藥，對各種味道都比較敏感，鼻子比一般人靈得多，剛才龍哥從身邊走過時，那味道已經聞到了，更讓他確信自己的判斷。
如果換個場所見到此人，江楓還沒聯想得那麼準確，因為之前畢竟沒有接觸過這類病，但是龍哥出現在這裏，剛才又聽了他與攤主的交談，江楓就明白，此人是一個盜墓賊，那麼接觸到屍氣就很正常。
‘屍氣’就是人死後，因為腐敗而產生出來的一種帶惡臭的氣體，裏麵包含了大量的有毒病菌，正常人一旦吸入，輕者生病，重者死亡。
那些墓穴中的棺材，一旦被打開，裏麵古屍散發出來的屍氣更是劇毒之物，加之墓中空間有限，空氣稀薄，所以逃離不及，便有當場斃命的可能。就算及時逃了出去，沒有化解吸入體內的屍氣，就會慢慢腐蝕人的身體，最後也難逃一死。
江楓發現這龍哥的症狀已經很嚴重了，但想到他是個盜墓賊，幹了喪盡天良的事兒，遭了報應，是咎由自取，所以就裝作沒看見。
現在聽到他問起來，隻好敷衍道：“我是猜的。”
那龍哥又打量了一下江楓，這是個陌生的麵孔，應該不是同道中人，多少醫生都判斷不出自己這是屍氣所致，他看上兩眼就能判斷出來，真的是靠‘猜’？
“你是做什麼的？”龍哥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臉上的肌肉繃緊了，更加可怖。
“他是醫生。”還沒等江楓答話，小美有些緊張的替他說了。
“你是醫生？”龍哥又追問了一句。
“是，我是中醫。”江楓隻好答道，他都不想表明身份，都怪小美多嘴。
龍哥上前一把揪住江楓的衣領，“那你還敢騙我你是猜的？”
江楓鎮定的說：“我也是頭一次看到你這個症狀，隻是猜到你是幹那一行的，所以聯想到了。”
龍哥鬆了手，“倒是有幾分能耐嘛，你說的不錯，我就是感染了屍氣。你能治這病嗎？”
“咳，這個——”江楓吞吞吐吐的，不知如何說。
養父說過，醫者父母心，隻要是病人，作為醫生就有責任去救治，不管他身份如何，但江楓實在不想為盜墓賊治病，那是助紂為虐。自己就差點死在盜墓賊手裏，所以他痛恨這類人。
旁邊那攤主說道：“小哥，你要是治好了龍哥的病，他手裏的珍奇古玩多著呢，隨便給你一件也讓你吃上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