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小鎮夜話(1 / 3)

鳳來樓二樓,在一間房間裏,一位身材高大、魁梧英勇的中年漢子赤身坐在那裏,一個英氣勃發、眉如青黛的年輕女子正準備給中年漢子敷藥。

這兩人,正是大嵩王朝一行五人中的兩人。

男子名叫韓良臣,女子名叫楊紅玉。

隻見楊紅玉先取出了四張滌塵符,張貼在屋內各處,然後取出一隻瓷瓶,是他們老楊家的獨有秘藥,任你是天大疼痛,都可以止住。

俗話說“千裏不捎針”,本來以為這次出門應該順風順水,總好過兩人帶領千軍萬馬,與大金王朝廝殺。好在臨行前,楊紅玉多留了一個心眼,還是給帶上了,不曾想在一座小鎮給拿了出來。

韓良臣此時許多血肉筋骨外露,疼得滿頭冷汗,坐在桌旁。

楊紅玉打開素白瓷瓶,倒出些白色粉末,與碗裏的水攪拌成濃稠藥膏,然後往韓良臣身上抹去,疼的韓良臣顫顫微微端起桌上的一碗琅玡台,一口灌入口中,全身不住的發抖。

為分散韓良臣的注意力,楊紅玉問道:“看出那一群人是誰了嗎?”

韓良臣搖了搖頭,說道:“沒看出來,為首一人應該是元嬰境初期,其餘五人境界不一,死的一個應該是龍門境。”

楊紅玉說道:“我說讓我出手,你非得自己出手,結果弄得一身是傷。”

韓良臣伸手握住楊紅玉的手,說道:“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受了這麼多苦,我怎麼舍得讓你出手呢?”

楊紅玉紅著臉,害羞地把手從韓良臣手中抽出來,然後說道:“看來此行凶險異常,老韓,你說他們知道我們這一行的真正目的嗎?”

韓良臣說道:“此行目的,我跟智庸、陸淩和子房他們都沒有說。而且,咱們從臨安出發前,就故意散出小道消息,說是完顏宗翰壽辰,秦相要送去賀禮,兵分兩路,洪光弼帶著一隊人馬押送瓷器絲綢布匹,王致庸帶著我們這一行五人帶著小件貴重禮物,分頭行動。”

韓良臣有些神色凝重說道:“不過,我們一出臨安城,就有人一直跟蹤著。這些人明顯不是為財而來,所以我感覺應該有人猜到我們此行的真實目的肯定不是押送生辰綱,但估計應該不知道我們真實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才會一直派人前來試探。我現在有些擔心光弼兄,臨行前我正好遇到他,那時候他剛剛從天師府拜訪完守真天師。守真天師對光弼兄說了句‘洪佛子冷山持節,傳道統樺葉四書’。一路行來,我一直在想此話何意。”

楊紅玉笑著說道:“老韓,人家洪光弼忠貫日月,議論縱橫,熟於史傳,專對之才。你呢,一個大老粗,你還是擔心自己吧。”

韓良臣嗬嗬一笑,端起碗又灌了一口酒,繼續說道:“夫人說的是。對了,剛才那一波人,我感覺就是來試探我們的,而且好像知道帶隊的並不是致庸而是我,所以我當時故意受了點傷,要不然你家相公好歹也是從沙場上殺出來的,怎麼會被那幾個廢物所傷。”

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韓良臣叫道:“疼、疼、疼……”

原來楊紅玉故意使勁在韓良臣的傷口上一抹,然後責備道:“你還知道疼,知不知道人家會心疼。”

韓良臣嗬嗬一笑,美人心,最動人,就像一壺溫溫琅玡台,暖暖入人心。

楊紅玉接著說道:“老韓,你之前為什麼要讓陸淩去外麵點菜,就是故意想讓大家看到?”

韓良臣笑著說道:“兵者,詭道也。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利而誘之,卑而驕之。關鍵是要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我剛剛讓陸淩去外麵點菜,而且讓他不要換掉官服,還有剛剛進來時我裝作掩飾受傷的樣子,都是故意給別人看的。你想,一隊大嵩王朝的官員來到大金王朝的地方,不喬裝打扮,會是什麼樣的人,來此做什麼事呢。”

楊紅玉說道:“正常人會想,在大金王朝的地盤穿大嵩王朝的官服而不加以掩飾,這幾個人一定是與大金王朝朝廷在進行往來,這就印證了外界傳聞,這幾個人是押送生辰綱的,而其中一人受傷可能就是因為有人想劫生辰綱。”

韓良臣接過話頭,說道:“是啊,聰明人會這麼想嗎?”

楊紅玉搖了搖頭,說道:“聰明人會比正常人多思慮一層。聰明人會想,這些大嵩王朝的官員為什麼會這麼傻?明明知道送生辰綱容易遭人打劫,而這些人還不替自己掩飾一二?所以其中肯定有詐。那就隻能說明這些大嵩王朝的官員此行肯定另有目的,而明目張膽押送生辰綱隻是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