弧月明貫心鐵戕,鷂鷹落夜幕凶光(1 / 2)

馮孫在後麵趕了一路,可兩條腿的人怎趕得上四條腿的馬。手上端著的強弩,雖然平射時不管威力還是射程都在弓箭之上,可對方一隊輕騎又怎會做那固定靶子等著他們射擊。倒是韓嘯川領著這隊白馬義從,時不時的一輪箭雨拋射,給追擊的馮孫造成了極大困擾,盡管是胡亂的射擊,也總有倒黴鬼被下落的箭矢穿個通透。

韓嘯川並不著急提速,反而故意就這麼不緊不慢吊著馮孫,在遭襲的短時間內便能組織起反擊,若是讓這支隊伍回營,對於正在衝營的百裏而言,會是個不小的麻煩。

馮孫終於發覺情況不對,大營中愈漸強烈的廝殺之聲傳來,至山崖上尖嘯聲驟起,終於放棄了追擊,趕緊調轉兵馬回營支援。

江湖上人盡皆知,氣息越綿長,則一般內功越是深厚,方才山崖上傳來的數道尖嘯之聲,叫馮孫不寒而栗,若是世子殿下因為他貿然出擊而遭遇不測,那可當真百死莫贖。

“二當家,他們似乎掉頭走了。”

韓嘯川一行三百餘騎又跑了一段,身邊有遊騎哨探來報。

“想追便追想走邊走?真當我韓某泥捏的不成?查點一下箭囊,隨我回頭追擊!”

“報告,人手約有餘箭五支左右,隻是硝石等引火之物已消耗殆盡。”

“此去殺人,不放火!”

“可二當家,敵軍突然回頭,恐有埋伏……”身旁答話得親信聽聞韓嘯川指令,有些遲疑,敵方配有硬弩,一旦找尋地點布下陣勢,巧妙設伏,那便同界橋之戰麴義八百先登破公孫伯圭一萬白馬義從一般。

“無妨,依蕭少所言,此時敵將當已知曉營中驚變,若還有護主之心,便隻管全速回營支援,況且就相距幾裏,轉瞬便趕上,如何有功夫做精細布置。”

言罷,撥轉馬頭,領麾下輕騎追擊而去。

若在平時,馮孫自然不至於忘了防備這支騎兵返身來襲,甚至會佯裝撤退誘其來攻,可這回不一樣,出事的可是貴為河間王世子的司宇,用不了多少年頭,便會成為未來的河間王,甚至,威懾中州炎京的那把龍椅,他如何不焦急。

待蹄聲漸近,呼哨四起,馮孫驚恐回頭,又一輪箭雨洗過,身邊精銳近衛十去一二,還未來的及整頓隊形,雪亮的劍芒已至眼前。

盡管麵對的是一員小校收攏起的殘兵,百裏仍沒有一絲大意。世人皆知白馬義從騎射無雙,卻不知曉界橋之戰白馬義從的兩千殘軍,險些衝殺了袁本初的大寨。

衝陣之勢,鋒銳如鏃。

把守糧倉的殘兵,在騎矛一輪衝勢下便已七零八落,那員小校更是一個照麵便被百裏掌中鐵矛貫了個通透,白馬義從卻並無一人折損。餘下幾人刀口險還,哪還敢反抗這支無敵之師,早作鳥獸散,各自逃命去了。

百裏將鐵矛掛於鞍上,取出火折子,引起明火,擲於那堆積如山的糧堆,手下紛紛學樣,熊熊烈火頃刻間便將整座糧倉吞噬。百裏望著這般光景,不動聲色,眼瞳中卻映出了燃燒的熾熱火焰。

山崖間的數十道黑色人影,裹挾極大的衝擊之勢落入主帳,帶起的氣流將圍攏的一些雪隼幫護衛震退開去,迎麵的幾人在此衝擊之下站立不穩,險些摔倒。

甫一落地,雙方便無任何話語,直接抽刀拚殺起來。可這數十不速之客的武藝,顯然要高出雪隼幫這些紈絝子弟不少,以三倍之數對敵,竟然落於下風。客棧護衛也不講配合,隻各自為戰,以一敵三仍有餘力,若不是那些惱人的鷹隼借著夜色時不時俯衝下來騷擾,隻需一炷香的功夫便能將這些學藝不精的公子哥屠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