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知道這個真相後夏月很想當麵揭穿,但卻出於種種考慮而隱忍了。後來事實證明果然她什麼也不說是對的,因為老夫人根本對江若芸是言聽計從,她就算是懷疑府裏的任何一個人也不會懷疑江若芸。也是從這件事情以後,夏月對於鍾府的這個當家主母的興趣,變得提不起興致了。
後來老夫人幾次生病,似乎都服了江若芸給的藥有了起色,但過不了一段時間,就會又一次舊疾複發更甚往日,這樣的情況如此往複,夏月心中難免起疑。而後來珠兒也曾親眼瞧見過江若芸同老夫人的貼身丫鬟桃紅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又一次還將一包東西塞到了桃紅手中。桃紅一臉驚恐,但最後還是乖乖的收下了江若芸給的東西,聽話的離去了。
這件事情珠兒告訴夏月後,夏月便處處留心江若芸與小桃紅,但說來也怪,似乎她們已經察覺了什麼一般,後來竟再也沒有撞見過她們在一起的情形。
俗話說捉賊捉贓,夏月對於江若芸指使有所懷疑,卻沒有實際的證據,自然沒有辦法揭發她。加上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情,以至於夏月也沒有精力去留意這件事情了。她卻沒有想到,江若芸竟然真的對老夫人下手了,隻是老夫人自己知不知道還是另外一回事呢。
陳管事看夏月一臉沉思,又問起江若芸是否通醫術的事情,心中一緊,莫非少夫人竟同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回少夫人,請恕陳興鬥膽說一句,表小姐通不通醫術陳興不清楚,但老夫人的病,隻怕與表小姐脫不了幹係。雖然我並沒有什麼證據,也知道老夫人對表小姐的信任無人能敵,但我在鍾府呆了這麼多年,自問看人的眼光還是有幾分的。我隻是擔心,若是再這樣下去,隻怕鍾家真的要被這個女人給敗落了啊!”
一番話說的痛心疾首,從江若芸今日的行為來看,他幾乎能預料到隻怕後麵還會發生類似布莊的事情,不由心情變得越發沉重。
“鍾家敗落不敗落,我並不是很關心,還有江若芸想要怎麼樣那也是她和老夫人之間的事情,隻要她別來惹我就行了。另外,你說的老夫人生病的事情,我既然知道了,必定會找時間回府看看她老人家去,畢竟她是少昂的娘,也是我的婆婆,這點孝心,我還是要替少昂盡的。至於其它的事情,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夏月一席話既出,陳管事不由一愣!適才夏月讓他進來,他一度以為少夫人終於肯出麵管這件事情了,以他對這個少夫人的了解,她是絕對有能力壓製住江若芸保住鍾家的產業的。可如今在這裏說了半天,她竟然還是不鹹不淡的一句不想管便打發了自己,陳管事一下子便覺得有些生氣了,這少夫人難道當真如此冷血不成?
“您怎麼能說不管就不管呢?不管怎麼樣,您是鍾家的大少夫人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莫說今日大少爺二少爺都不在府中,老夫人還身染重疾,您覺得鍾家出了這樣的大事,您真的能置身事外嗎?大少爺是老爺的嫡子,也是鍾家的繼承人,鍾家的產業是幾代人辛苦打拚下來的,是要留給大少爺還有你們的孩子繼承下去的,您怎麼能一句不想管就將我打發了呢!我陳興今日來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老夫人,我是為了鍾家幾代人的基業,是為了幫大少爺守住他原本該有的東西呀,少夫人,難道您真的是鐵石心腸嗎?”
陳管事平日是個極謹慎有城府的人,這次可能真的是被夏月的淡漠的態度給激怒了,竟忘記了自己平日謹守的本分,在夏月麵前慷慨激昂的陳詞起來,倒頗有些忠仆的氣勢。
夏月望著他,竟沉默了半天。
他這一番話,卻也恰巧說到了夏月的軟肋上。夏月可以不在乎老夫人,可以不稀罕鍾家的產業,可以不屑於同江若芸鬥法,但獨獨有一個人,她不能不顧及。這個人,便是鍾少昂。
此刻他還在邊疆平叛,外有叛軍虎視眈眈,內有奸臣在身邊搗亂,此刻的鍾少昂所處的環境,當真是強敵環伺,內憂外患!
夏月恨自己不能與他一同上戰場,隻能在家中苦苦的等候這消息,這種煎熬,是何等令人難以想像的痛楚。
而鍾府的那些個產業,包括鍾老夫人的身體,對於夏月來說或者不過是浮雲而已,沒有任何意義。甚至於,夏月是恨不得與他們徹底劃清界限,橋歸橋路歸路的兩不相幹才好,反正都是些不相幹的而已。
但對於鍾少昂,卻是不同的!
老夫人縱然做出過再過分的事情,縱然她能逼得鍾少昂同他拍著桌子對峙,但她處處為自己的兒子著想時時為自己的兒子打算卻是不爭的事實。鍾少昂的身上流著老夫人的血,他們是至親得母子,有著血濃於水的不可分割的關係。鍾少昂若今日尚在京城,看到自己的母親病成這般模樣,他怎能不管不管,怎能不焦急憂慮想盡一切辦法讓他的母親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