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妖冷笑了一聲,眉尖眼角溢滿了悲傷:“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她若是一心求死又有誰攔的住?你嗎?還是我?”
清風跌在了冰冷的地上,自嘲的說道:“也是,朕若攔的住,也不至於用那麼下三濫的辦法去挽留。你不是神醫嗎?為什麼不治好她?”
傾妖伸手攙起了清風,淡淡的說道:“過去的你又何必問,你隻要好好記得,她是願意讓你當這個帝王的。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她說她不可能讓你的江山受到一絲一毫的動搖。以前你們是兄妹,如今你們的關係更是複雜,她知道你們已經沒了任何可能,她不願讓你為難,所以她隻好離開你。好好做你的皇帝,讓她走也走的安心些吧。”
清風喃喃的自語道:“她一直知道朕不是他的親哥哥,她一直都在幫朕,毫無怨言的幫。有時候朕看到她眼裏的那些蠢蠢欲動的情愫時,朕也怦然心動,想要牽起她的手遠離這皇宮的紛爭。隻是朕的身後已經不再是朕一個人,朕真的不想放棄她的,隻是一切都太難了。”
清風哭了,蜷縮成了一團,抱著茶色的琉璃罐,無助的像個孩子。清風顫顫悠悠的拆開了信封,展開了信箋。淡黃色的紙上隻有寥寥數字:向來情深,奈何緣淺。
為什麼不恨,為什麼不恨我,既然不恨我為什麼還要離開我。清風仰天長嘯:“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留下我一個人,為什麼你連恨都不願意恨我。”
傾妖看著清風這般光景,便道“你也節哀,小蝴蝶不喜歡你這樣。她隨了自己的心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她是快樂的。再也沒有人能困住她了。你應該為她高興的。”
清風隻是抱著琉璃罐,默默的流著眼淚,也不說話像是三魂去了兩魂半,呆呆的坐在地上也不願起來。
傾妖從袖子裏拿出血蕭遞給清風,雲淡風輕的說道:“這管血蕭你曾下過毒,其實很早以前你就知道她遲早要離你而去,現在如何又裝作這麼悲傷的樣子?”
清風癡癡的呢喃道:“朕從未想過她會這麼早的離我而去,所有的挽留到了她的身上,似乎都成了多餘。她的性子總是那麼倔強,她曾說她若願意便會獻出全部,她不願誰也休想利用她一分一毫。是我耗光了她所有的願意,所以她再也不願留在我的身邊,陪我哭陪我笑。縱使得了江山又如何,失去她我什麼都沒有了。”
傾妖搖搖頭,轉身離去:“既然如此,當初為何不願放棄?”
清風癡癡傻傻的哭哭笑笑,偌大的行雲軒隻有他一個人,寂寞如潮無孔不入的湮沒他。恍惚間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引他而起。他癡癡的跟了過去,隻見禦花園南角的那片枯樹林全已枝展梅放,皚皚白雪間如鋪了十裏彩雲。
含香雪都開了,所以你回來了,再也不走了是嗎?清風打開了琉璃罐的蓋子,抓著清梅的骨灰隨風散去。
那個熟悉的聲音似在說,飛花如夢,你是否會記得曾經在含香雪樹下的那個少女?嫣然一笑,隻為等你……
清風也不知道這聲音來自哪裏?許是聽的多了,想的多了,一直盤旋在腦子裏的罷了。
大周十七年,清帝登基,冊封丞相之女為梅元帝後。
同年清帝大選秀女,破格冊封邊關將領科薩爾之女為梅妃,從此榮寵不衰,生有一子封為太子,後生一女封為長公主,清帝視若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