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杆喝得有點高,走路都歪歪斜斜的。從飯店裏出來,冷風一吹,肚子裏一陣的翻騰,踉踉蹌蹌的跑到馬路邊大吐特吐。
跟在他身後的小鬆趕緊追了過來,想要攙扶他。
麻杆卻擺手推開,大著舌頭說:“不用不用,你該幹啥幹啥去……呃哇……”
小鬆不走,幫忙給他怕打後心。
石頭和孟建國勾肩搭背的走來,後者麵堂通紅醉眼惺忪,笑咧咧的說:“老麻……你不是號稱海量嗎?怎麼這麼快就不行了……臭死了臭死了,有沒有點公德心?”
石頭同樣是醉態可鞠,用手指點著孟建國的胸口說:“孟大哥,麻杆就是瞎吹牛,論喝酒哪是你的對手啊?嘿嘿……嗝……”
兩人邊走邊走到路邊,迎麵過來一輛出租車。
孟建國擺手攔住,拉開車門把石頭推上車,噴著酒氣對司機說:“師傅,把我兄弟送家去。”說著在身上摸了半天,找出一張百元大鈔丟給司機:“告訴你,就二十塊錢,你別蒙我,多要一分都不行。”
司機本來見是酒鬼有心不拉,沒想到這貨真心喝蒙圈了,拿一百當二十花,這種便宜豈能不占?當下就連連點頭說:“行,沒問題,保準送家去……你兄弟家哪兒啊?”
孟建國眼眉一豎,不高興的說:“你傻啊,我兄弟家住三山村你都不知道?”
司機師傅直翻白眼,心說我他媽的又不認識你們,怎麼知道他家住什麼地方?不過看在錢的份上,他也懶得計較,拉著石頭走了。
孟建國對著絕塵而去的出租車一麵擺手一麵咧嘴笑:“路上小心,真傻!”
送走石頭,他轉頭看了眼已經吐的稀裏嘩啦的麻杆,大聲的問:“老麻,有事沒事兒?沒事兒我可閃人啦。”
麻杆五髒六腑都快吐出來了,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連連擺手說:“沒事兒。”
孟建國哦了一聲,自顧的走了。
小鬆在後麵叫了一句,他也沒回答。
麻杆吐了一通,感覺舒服多了,對身邊的小鬆一笑,舌頭發麻的說:“今天這酒喝的有點大,老孟那貨忒他媽的能喝了。”
小鬆嗬嗬笑說:“今天大家都挺高興的。”
“是啊,石頭這兩年被黃鵬程害慘了,這次算是大大的出了一口惡心,大家都替他高興。”麻杆擦了一把嘴上的汙穢說。
“麻哥,我還是送你回家吧。”小鬆是四個人裏喝得最少的,頭腦比較清醒。
“我自己能行……你晚上不是約了對象嗎,別耽誤了……”麻杆笑著說,可是他話音還沒等落下,一輛紅色的捷達忽然停在了身邊。兩人均是一愣,還以為是來飯店吃飯的客人。
下一秒鍾,小鬆神色大變,驚聲叫道:“麻哥,不好!”
可惜已經晚了,捷達車裏跳下四個壯漢來,每個人手中都提著一個嬰兒手臂粗的鐵棍。不由分說,上前就是一頓亂棍。
麻哥和小鬆都是打架的好手,可是今天喝了太多的酒,對方又是出其不意,還帶有武器。兩人根本就毫無招架之力,頃刻間被放翻在地。四根鐵棍如同雨點般砸落下來,乒乓乓乓聽得人毛骨悚然。
四名壯漢手腳麻利,暴打兩分鍾之後,轉身上車,揚長而去。
麻杆和小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生死無知。
此刻正是飯時,飯店裏人來人往。剛才發生的一幕自然有人看到,不過卻沒有人敢上前阻攔。等四名襲擊者走了之後,飯店裏才湧出一些人來,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
………
孟建國醉醺醺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他知道今天一定會喝酒,所以連車也沒開。腳下踩著路麵上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