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勝英道:“不愧是褚幫主,一猜就中。這生病之人正是當今盛家的家主盛秋煌!”
褚博懷道:“既然盛家如此遮掩,外人又如何知道?”
穆勝英道:“說來也簡單,那盛家家業甚大,半個興元府都是他家的,盛秋煌在興元府是無人不識。這盛秋煌有個習慣,每日清晨出城練功,回來會在城東一家老字號吃早點,幾十年來,隻要人在興元府,風雨無阻,從不間斷。而且上個月二十,乃是盛秋煌自己的生日,他也沒有露麵,這誰還猜不到。”
褚博懷歎道:“那盛秋煌也是內外兼修的高手,怎會突然病重,盛家如此勞師動眾,想來是病的不輕了。”
穆勝英道:“古怪的還在後麵,上個月突然傳出,有人看見盛家自己族人數十人大打出手,還死了十幾個。”
褚博懷聞言一驚,道:“怎會如此?四大世家無不規矩森嚴,豈會容族中弟子內鬥,居然還死了這麼多人!”
穆勝英道:“這話說出來,外人也都不信,但此事不是一樁兩樁,一個月中,盛家自己人相鬥,不下七八場,隻是這次死人最多而已。”
褚博懷連連搖頭,道:“難道是盛秋煌病重難愈,盛家因而內亂?不可能啊,盛家綿延四百年,家中耆宿無數,規矩更是周全。就算盛秋煌死了,再選一個家主便是,這本也是尋常事,怎會引得族中內鬥?”
穆勝英道:“那便不知了,如今興元府戒備森嚴,外人入城都要嚴厲盤查,盛家祖宅一帶更是禁區,外人探頭看一眼都有殺身之禍。”
褚博懷點點頭,心道,難怪盛秋煌去不了柳家堡,那盛世譚也是匆匆離去,連比武也不看,原來盛家出了如此大事。
幾人又聊了幾句,褚博懷裝作無意問起青城和峨眉兩派,穆勝英道,川中青城、蜀中唐門、峨眉三家各占一地,都是不愛搭理外人的古怪脾氣,如今也是一切如常,也沒聽到有什麼消息。頓了一頓,又道:“盛家在利川路,和青城、峨眉隔著個金牛道,蜀道艱難,這幾家本也沒有多少交往,那蜀中唐門更是誰也不親近。”
林子瞻插口道:“我在路上聽說,這四川境內也有玄天宗的堂口,但卻是有好有壞。聽說嘉定府有個好官,被玄天宗所殺;在綿州,玄天宗也為非作歹,草菅人命;可簡州玄天宗的一個香主卻是幫窮人說話,百姓愛戴。這一宗之中,為何有如此差異?這玄天宗在川中,究竟是個什麼模樣?”他記性甚好,二個月前在鎮江渡口所聽傳聞,地點幾都記得,如今入了川境,當即想起,隨口問出。
穆勝英道:“小兄弟消息倒是靈通,我們這嘉定府,說起包大人那真是萬民敬仰,包大人勤政愛民,那是真沒得挑。如此好官,隻因不肯同流合汙,便被玄天宗所殺,屍體也沒有找到,如此狠毒的宗門,能是什麼好東西了。你說的什麼草菅人命,對玄天宗而言,那是再正常不過,他們若是不草菅人命,倒是稀罕了。至於簡州,那邊確實有個黃香主,此人是前朝名將之後,為人倒是仗義,卻不知為何也入了玄天宗。這玄天宗本就是烏合之眾,你隻要武功夠好,就能在宗裏找個好差事,人品過往一概不究,投身於其中的也多半不是什麼好人。你想名門正派,有根有底的,誰會另投他門,這玄天宗想也隻能找些江湖散人或是別派棄徒,反正我對這玄天宗是沒有半點好感。”
蕭平安道:“這玄天宗還做些什麼?”
穆勝英道:“我看他們就做二件事,一是招兵買馬,隻要會幾下功夫,願意加入玄天宗,他是來者不拒,每到一處,將小門小派一番打壓,全部收到門下。其二便是斂財,每到一地盤剝百姓不說,原先附近黑道的買賣盡皆拿過來,為此也是不擇手段,搶劫殺人,強取豪奪,壞事可著實幹了不少。”
蕭平安皺眉道:“這玄天宗如此可惡,怎沒有人去對付他?”
穆勝英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這玄天宗也狡猾的很,每到一地,跟勢力強勁的大門大派都是禮數周全,各種送禮討好,人家占下的地盤也不去碰,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誰又願意與他為難。還有就是這玄天宗的實力也不容小覷,他在每一路或兩路有一位堂主,這堂主均是武功高強之人,堂下還有副堂主、長老、護法,各地州府城鎮則設香主,也都是武功不弱。你說的那簡州黃漢,在川中地區也是赫赫有名的高手。至於成都府和潼川府路兩路的總堂主,褚幫主大概也聽過,乃是小樓一夜聽春雨蔡夜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