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黃牛牛眼中閃過一抹狡黠，“替我照顧一個凡人，護佑他一世平安。”
織女沒有說話，在心中盤算著得失。
凡人壽命最多不過百年，於她而言不過悠長歲月中的彈指一瞬，用這一瞬去換一個超脫神道桎梏的機會，完全是值得的。
“沒有問題，東西什麼時候可以給我？”
“我會放在要你護佑的凡人身上，明年開春他將前往楚州江南府參加鄉試，到時候見到他你自然知曉。”
“好，一言為定”
機會給你了，不要不中用啊。
老黃牛輕哞一聲，轉身又踏祥雲而去。
作為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他心知肚明，如果用寶貝要挾織女固然可以讓其直接與許采臣成為道侶，卻心不甘情不願，緣分一到恩怨兩清。
唯有讓織女自己接觸自行決斷，才能心甘情願。
他相信憑借許采臣的魅力或者說帥臉與為人拿下織女不成問題，而且，許采臣體內那件寶貝，對織女的吸引力不可謂不大，必然不會失手。
等老黃牛走後，織女手一揮，木屋、織機、籬笆以及小院中養的雞鴨鵝瞬間消失不見，她也騰空而起，向江南府的方向行去。
另一邊，白雲縣方家。
方希才剛剛從青樓發泄完心中鬱氣趕到家中，他父親方沉雲走過來問道，“希才，我聽說陳夫子今日對你們進行了考核？”
“對，考了一場詩詞一場策論。”方希才不爽道，“可恨詩詞被許采臣那小子得了第一，不過策論肯定是我。”
方沉雲微微點頭，“詩詞不過是小道，不關大局，輸了就輸了。不過策論方麵你寫的內容是什麼，可不要是對妖族趕盡殺絕那一套。”
方希才無奈道，“爹，你之前特意告訴過我這件事的要害，我怎麼可能由著心意亂寫一氣呢。不過還真和你說的一樣的，陳夫子的題目果真和人、妖相關。”
“那是自然。”方沉雲鬆了口氣，“他師弟孟經堂的理念恰是人妖共處，要找弟子肯定不能找一個與自己理念背道而馳的。”
“我大乾大儒八十一，他不過是其中之一，而且還是近些年新晉的，手中沒有實權，我看其他大儒都反對人妖共處，我們方家押寶他會不會有事啊？”
“你想到的事情你爹能想不到嗎？我得到消息，陛下想要改變人妖攻伐的局麵，孟經堂不日將會得到重用。這個消息是吏部尚書方永清傳來的，他也是天京方家的家主。而我們白雲縣方家隻是天京本家的一個遠房分支，要不是孟經堂委托陳夫子幫他挑幾個好苗子也輪不到我們。”
方沉雲叮囑道，“白雲縣地處山溝溝，一窮二白，沒什麼前景，我們方家想要走出去甚至回歸本家，這個機會一定要抓住，隻要能在孟經堂受到重用前攀上他的高枝，必定飛黃騰達。”
方希才心中一陣激動，“加上我陳夫子一共有二十二名弟子，我有大概了解過，他們對妖的態度都是一個樣，趕盡殺絕，我們提前得到消息，肯定沒問題。”
此刻的他已經把和許采臣的那點小恩怨拋到了腦後，滿心思都是去往天京城成為達官顯貴真正大人物的美妙場景。
至於區區白雲縣的一個小秀才，置之一笑即可。
沒辦法，大人物就要有大人物的氣度，與這樣的小人物計較，隻會失了身份。
次日，與往常一樣，許采臣早早起床背書練習鯨吞訣，又趕往縣學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