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一陣,在許采臣與許嬌容的安撫下李公甫終於沉沉睡去。
“那縣令與你姐夫相處不是一直很融洽嗎,今天怎麼會鬧成這樣。”許嬌容不解道。
“官場的事情,說不清楚。”
“什麼狗屁官場,你姐夫那芝麻綠豆大的捕頭也叫官?”
別拿豆包不當幹糧,芝麻綠豆好歹也算是官,破家縣令滅門知府,這捕頭真要狠下心來不比縣令知府差到哪兒,現官還不如現管呢。
直白點比喻,李公甫放在後世就是一縣警察局長,權力大的驚人。
心中腹誹幾句,許采臣哭笑不得道,“姐說的對,我明天在縣學裏托人打聽打聽,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行,明天我也勸勸你姐夫,脾氣不要太衝,真遇到事情我們一起想辦法,發火解決不了問題。”
???
許采臣滿腦門問號,脾氣再衝能有你衝,而且靠發火解決問題的難道不是你嗎?
當然,他還想活,這話萬萬不能說出口。
次日清晨,縣學。
方希文鐵青著臉,仿佛別人欠了他幾萬兩銀子一樣,死死盯著剛剛走進來的許采臣,咬牙切齒,再也不複前幾日的高高在上。
“好你個許采臣,居然不聲不響從我手中搶機緣,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昨天離開縣學他去青樓玩了一下午,回到家中迎來的不是父親和藹的問候,而是一頓毒打,直接把他打傻了,根本不知道為什麼挨打。
等方沉雲足足抽斷兩根手臂粗的棍子,自己也打累了這才停下來。
此時方希文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父親發如此大的火--機緣,被搶了!
刹那間,他的世界崩塌了。
去天京與王公貴族談笑風生的夢,站在大乾頂端一言掌生死的夢,脫離小泥潭飛上天空的夢...
全塌了!
全特麼塌了!
如果說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那斷人道途就猶如刨了十八代祖宗的祖墳還滅了全族。
方希文現在恨不得寢許采臣的皮食許采臣的肉。
“兒子,現在那小子已經被孟經堂收為弟子了,哪怕隻是記名我們也不好直接下手。不過爹已經找到對付他們的法子,最多再猖狂幾天,一定讓他全家死絕給我們方家賠罪。”
方沉雲的話在方希文的腦中回蕩,他臉上的表情愈發猙獰,隻是因為低著頭的緣故無人發現。
幾天?
他現在一天都忍不了。
而且,輕輕鬆鬆就死掉未免太便宜了。
另一邊,許采臣正在與林有財交談。
“采臣兄你是問四明山的事情啊,確有其事,最近不知道哪裏冒出來一夥狼妖,我家的采藥隊還折了好幾個在上麵,領頭的可是後天四品,差一點就到三品。”
林有財想到了什麼,勸阻道,“給狐狸當先生這事不如算了吧,現在上山太危險。你如果出點意外,別說同學們饒不了我,我自己心裏都過不去。”
“要是真缺錢,我這邊湊湊還能拿出來兩三千兩。”
許采臣啐了一口,笑罵道,“林有財,你丫的真是個烏鴉嘴!原本出事和你沒關係,今天你這一說,不出事也得出事,到時候跑不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