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棉棉對慕戰辰的抗拒,是一種內心的本能。
剛開始在醫院的那陣子,她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對陸餘生的死,感到迷茫,對未來也感到迷茫。
慕戰辰對她怎麼樣,她其實心裏沒數,愛答不理。
就像一個沒了知覺的行屍走肉,對他好對他壞,他又能有什麼反應。
出院以後,顧棉棉才漸漸的活過來。
人活過來後就有思想,有了思考的能力,也就有了拒絕與抗拒。
她願意做小言的老師,那孩子很可愛,她喜歡至極。她也感激慕戰辰,這個人的救命之恩,她不會忘記,所以她才心甘情願的報恩。
但這不代表,兩個人該有什麼感情發展。
這個場所不好,非常不好。
歡樂的音樂聲,動人的燈光,還有這逃離城市束縛感的夜晚,會促進多巴胺的分泌,讓一切變得曖昧起來。
在這樣到處都是情侶,發生曖昧關係的概率百分之九十。
所以她被那樣的身體接觸給嚇到了,做出了激烈的反應。
也許人家慕戰辰是好心,隻是她自己過於敏感了而已,但這種事,她就是寧可尷尬,也不能順勢而為。
顧棉棉覺得不自在,看花車並不開心,反而分分鍾都想逃離這個現場,一旁的慕戰辰被她鬧的也尷尬的站在那裏。
兩個人靠的那麼近,卻像是分隔在兩個世界裏的人,誰也無法再走近誰一步。
一個對方一旦靠近,一定會轉身逃離。
一個想要狠狠抓住,卻隻能克製自己。
不一會兒,花車遊要結束了,所有人跟著歡樂的人潮向前走去。
顧棉棉他們也被迫跟著向前走。
人流將顧棉棉的身體擠的東倒西歪。
她有點後悔自己穿了個帶跟的小靴子,早知道就該穿平底靴出來,愛美在這種場合裏是真的遭罪。
慕戰辰本來把手插在口袋裏,這次沒再去‘唐突冒犯’,然而看到她嬌柔的身影,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人潮卷走,去到他看不到的地方,他內心裏一陣煎熬慌亂。
忍無可忍的伸出手,慕戰辰一把抓住了顧棉棉手腕。
顧棉棉抬起頭看他,微擰著櫻唇,掙紮著手臂:“我自己可以走。”
慕戰辰忍無可忍,微微動怒了:“你別太任性,人這麼多,你被卷走了,我還要再去尋你,太麻煩了。”
顧棉棉被噎了一下,被拖曳著向前,踉蹌的走了一步。
慕戰辰一言不發,在前麵拉著她走,顧棉棉低頭看了一眼他牽著自己的地方。
不是掌心,而是被大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手腕,他甚至於連自己的肌膚都沒有碰到。
顧棉棉頓時臉紅了,有些羞愧。
自作多情的慕戰辰大概見的多了,卻沒見過她這樣自作多情的吧。
她也太意識過剩了,慕戰辰長得俊逸非凡,真要按照帥氣程度來算,慕戰辰是她見過的男人中最帥的,包括那些電視裏看過的小鮮肉,怎麼會看上她一個剛剛沒了丈夫的寡婦。
更別說他和他曾經的妻子也是恩愛的,還有一個可愛的孩子。
他對自己也隻是同病相憐的一種心情,外加上自己對小言還算好,所以他才對自己還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