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抱起床上的白雪,就衝出了家門。路上一邊罵著白雪是一個神經病,一邊踏著焦急的步伐跌跌撞撞的往小區門口跑。白雪雙手無力地垂下來,隨著我奔跑的節奏,在左右的搖擺,像是一個秋風裏的落葉,飄飄搖搖,馬上就要落到地麵上,和泥土融為一體。
等我一路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紅姐才追上我。
我把白雪放進車裏,紅姐緊跟著上了車,讓白雪靠在自己身上,拍著白雪的臉蛋,讓她別睡過去。
一腳油門,車子搖搖擺擺,在路上橫衝直撞,紅姐一隻手摟著白雪,一隻手扳著座椅的靠背,讓我把車子開穩點兒,生怕在路上又遇到了什麼意外。
到了白雪住處最近的一家醫院,我和紅姐一起,便把白雪抱進了醫院裏。
當白雪被醫生和護士接走,推進手術室的時候,我像是一下虛脫了一樣,雙腿一軟,癱倒了地板上,渾身忍不住戰栗起來。
紅姐費力的把我拽起來,扶到不遠處的椅子上,我顫抖著雙臂,整個身子像是掉進了冰窟窿一樣,全身沒有一絲的溫度。
紅姐讓在座位上等一會兒,她去給白雪把入院手續。
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座位上,像是丟了魂一般。
等紅姐回來,坐到我身邊的座位上的時候,看我驚魂未定的模樣,還在一直戰栗著身子,忍不住輕輕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輕輕地說:“好了,好了,別擔心了,已經把白雪送到醫院了。”
我昏昏沉沉,感覺自己像是在做一個噩夢一樣,可是這個夢並不是能夠馬上醒過來的。
我靠在紅姐的肩膀上,默默的留著淚,一語不發。片刻之後,紅姐對我說:“還是給白雪的爸媽再聯係一下吧。”
說著從我口袋裏掏出手機,便又給白雪媽媽把電話撥了過去,但是電話那邊也就是關機的狀態。
這個時候的紅姐,也開始無奈的責怪道:“白雪媽媽也是,即便再對你心裏有氣,見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打電話,肯定是有事兒,也不能一直關機啊。”
我把手機接回到自己的手裏,說:“我給吳勇聯係一下,想辦法讓吳勇給白雪爸媽說一聲。”
於是便把電話打到吳勇哪裏去了。
吳勇那邊,聲音比較吵雜,隱隱約約似乎還聽到了白雪媽媽的聲音。
“有事嗎?薑軍。”吳勇在電話裏麵問道。
“白,白雪出事,在醫院,我聯係不到她爸媽。”我結結巴巴地說道。
吳勇沉默半晌,才反應過來,問道:“什麼?白雪出事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趕緊聯係一下白雪爸媽,我把醫院的定位發到你的手機上。”我回答說。
“白雪爸媽因為白磊的事情,還在我們警局呢,我馬上帶著他們去醫院。”吳勇說完,掛斷了電話。
電話裏的內容,坐在我身邊的紅姐,也隱隱聽了一個大概。手足無措的我,我又把手機交給紅姐,紅姐歎了一口氣,把定位給吳勇發了過去,說道:“待會兒白雪爸媽來到之後,肯定會把氣撒在你的頭上,你忍著就是了。畢竟是做錯了事情。”
話音才剛落,突然聽到護士喊白雪的家屬。
我和紅姐立馬站了起來。
護士急匆匆地到我們的身邊,說道:“病人現在血過多,要輸血。不過有些麻煩的是,病人是O型血,這個血型比較難找,而且必須隻能輸O型血,我們的醫院的庫存還剩一包,你們家屬誰是O型血,最好馬上來醫院一趟,病人急需用血。”
我頓時身子一震,立馬挽起自己的袖子說,“我,我是O型血。”
護士對我點點頭,說道:“那好,你跟我來一下。”
我回頭看了一眼紅姐,紅姐對我點點頭,說:“你放心去吧,待會兒吳勇和白雪爸媽來到之後,我去接他們。”
跟著護士來到一個抽血室,護士一再詢問我,確定自己是不是O型血。
這一點,我還有非常肯定的,當初大學在讀的時候,有過兩次無償獻血,包括上班之後,每次體檢,檢測的結果都是O型血。醫院僅剩的一包O型血,輸給白雪的時候,護士還是不放心的又給我做了一個血型的檢查,確定是O型血之後,才放心下來。
我不知道,到底從我的身上抽了多少血,總之,看著護士拿著抽的滿滿的兩個還帶著體溫的血包,我隻希望,這兩血包能夠把白雪從鬼門關拉回來,可以說,我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這兩個血包上麵了。
當我用棉簽,按著自己胳膊上的紮針的血口,恍恍惚惚走出抽血室的時候,才一腳踏進大廳的等候區,卻突然感覺眼前一黑,一個人影已經衝到了我的跟前,雙手攥著我的領口,嘴巴裏咿咿呀呀麵目猙獰的惡毒的罵著什麼,我有些耳鳴,沒聽清楚她嘴巴裏罵的是什麼,就感覺臉上被扇了幾個巴掌,也麻木的感覺不到疼痛,整個身子踉踉蹌蹌地往後倒去,仰麵躺倒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