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你...給我打掃幹淨,在將書架上的經書全都抄一遍,”秦語桐委屈的抱著心愛的寶貝。
賀垍啞然,“就這麼簡單?”
打掃幹淨是理所應當,抄寫經書也不在話下,他本就是江州城出名的秀才。
照他的想法,或許抄寫經書就是多花些時間,大不了就少修行一日。
賀垍點頭答應。
沒成想,秦語桐對於位置的掌控精確的過分。
他好不容易擦好了桌子。
秦語桐倒好一杯白水,放在桌上,水光濺出點點波紋,“你這桌子沒擺平,重來。”
賀垍苦笑隻得按照吩咐,仔細的檢查過後,最終在東北角的桌腿下找到一點碎屑。
杯子不是在原來的位置,重新擺。
花兒不能太靠窗戶,會被太陽灼傷。
花瓶也不是原來的位置,地上的碎屑都給我整理幹淨,不得留下一絲塵埃。
還有將這張床給我搬出去丟了.......
難以想象,僅僅是一張小桌子,賀垍就移動了一個時辰。
這簡直是折磨。
關鍵的是秦語桐寸步不離的跟在賀垍身後,一旦賀垍出錯,手中的教鞭就落在他的背上,下手比杜公隻重不輕。
所有的東西都要恢複原樣,不得又半點偏差。
“難道山上的仙人都是這樣苛刻?”賀垍發呆之際,又是一根竹鞭打在他的背上。
“做事的時候不許發呆,”秦語桐郝然扮演著一位嚴師。
整理完畢,天色將晚。
“師父!我今晚睡哪兒?”賀垍問出自己擔心的問題。
“小璿峰這麼大,難道還容不下你一人?”秦語桐蹙眉,“除了這聽雨軒,你愛睡哪兒便睡哪兒,這些小事兒我不會限製你。”
好不容易拜入小璿峰,師父苛刻可就算了,這才忙了半天,肚子還咕咕叫呢,便讓他風餐露宿。
賀垍苦笑,“我怎麼遇見這個不靠譜的師父呀”
“修行之人,一晚上不吃飯隻是尋常小事兒,若是你這點苦也吃不消,我勸你趕快下山,我也在沒有你這個徒弟,”秦語桐說的有板有眼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賀垍哪裏還敢多說半句,千難萬險隻為修仙,如今通天坦途,多少人羨慕不來,自己怎麼輕易放棄。
“還有,今晚上不將書櫃上的書抄完,不準睡覺。”
賀垍這才想起,還有抄經書一事。
本來都可以白天一並完成的,可師父對衛生的要求實在是高的過分。
以致於現在都是晚上了。
秦語桐順手一揮,油燈著了。
賀垍趕忙護住,又罩上了罩子,他可不想一晚上對著月光抄書。
“就跪在門前抄書,”秦語桐叮囑。
一摞一摞的經書擺在賀垍的眼前,饒是他學富五車都看花了眼。
一直黑不溜秋的筆從竹屋中飛出。
文房四寶,這下全都齊全了。
賀垍奮筆疾書,當頭拿著裏麵的經書就開始抄。
此些書籍並不是書生的詩文,也不是治國策略,更不是官場的詭道。
賀垍拿出一本,《太清真解》,想起之前棉老曾經贈過他一本《納氣行雲真解》
這些書籍都是前人修煉的經驗,還有武功秘籍。
賀垍總算是接觸到了玉虛宮的功法。
打開一看便奮筆疾書,所謂讀書百遍,奇異自現,抄書也是如此。
“氣乃萬炁之本,萬炁乃萬靈之根本......浩蕩之初....天運人體......五方徘徊......是為太清......”
一字一句的抄寫,繚繚幾百字,賀垍抄的雲裏霧裏,有些根本不像是通順的語句。
總的來講,太清真解講的是基本的修煉法門。
從靈台,到結丹,至化靈,再到元神......一一介紹。
這是一部完全的修行功法,隻是賀垍有些高深的地方賀垍還不能完全看懂。
比如《結丹紀要》,還有《元神詳解》
“看來還是要向師父請教。”
賀垍又從中抽出一片,名為《化神渡仙雜記》
卻不是什麼修行功法,也不是什麼關鍵的紀要,而是講的一個修行者走遍名山大川的故事。
“元神,化神有何區別,”賀垍心中喃喃,“元神之後又是什麼境界?”
所謂有知者,更是無知者,便是如此。
一旦你了解的更多,表示你將會變得更加的無知,也增添你對知識的欲望。
賀垍一頭紮進書堆之中,竟然忘記抄書了。
又尋到一篇名為《胎息》的文章。
裏麵隻存隻言片語,賀垍也看的暈頭轉向。
“何為胎光食氣,何為五炁內息,”不懂的東西太多,賀垍又埋頭苦抄。
他是江州城的秀才,隻要提筆便是忘記時間。
油燈不知道燃了多久,好像是永遠也不會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