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裴墨突然這麼老實,心裏微微爽利了些,舀了第二勺粥,正要遞到裴墨嘴邊。
裴墨卻搖頭。
不是吧,又要搞事兒?
我感覺自己額角微微直跳。
“荼蘼,你吃了麼?”
我以為裴墨又是要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沒想到他卻是關心起我來了。
心裏微微一動,語氣也緩和了些:“還沒吃呢。”
“那你吃吧。”裴墨把推了推我的手。
“這是給你做的,你要是真關心我,就乖乖的,好好地喝粥。這樣我才有時間吃早飯。”
我提點裴墨,什麼樣才是真正的關心我。
然而裴墨卻是一臉誠懇地看著我:“荼蘼,我不要你餓著肚子照顧我。你也吃。”
“……”
我正要說話,裴墨卻又很堅定的說:“你不吃,我就不吃。”
他的神情堅定而認真,明亮剔透的眼眸看著我,那樣透徹的光芒就好像生生地照進了我的心中。
我微微一動,心裏被寒冰覆蓋的地方,驀地一軟。
“那好吧……”
我拿裴墨有些沒轍。
我十分了解裴墨這個人,裴墨有時候特別的執著,甚至可以說是偏執。
倘若不順著他的意,這個早飯恐怕真的要折騰的沒完沒了。
“我去找個勺……”
我剛準備起身,卻看到裴墨一臉怨念地盯著我:“你嫌棄我。”
我懵了:“什麼?”
“你嫌棄我吃過的勺不幹淨。”
我一臉黑線。
我隻是純粹覺得兩個人一起吃個勺子,膩歪的慌。
沒想到裴墨一個勺子,也能發揮出這麼多的戲份出來。
人家都說,生病的人情緒特別的敏感,以前我不信,現在還真是信了。
“唉,沒有……”
我歎了口氣,心想這去拿勺子,又得耽擱好半天呢。更何況我跟裴墨什麼沒羞沒臊的事兒都做過了,隻是共用一個勺子,也沒什麼。
我舀了一口粥吃掉,裴墨就一直笑眯眯地看著我,似乎還挺開心。
我喝了粥,又給裴墨舀了一勺,象征性地吹了吹,遞到裴墨的嘴邊。
裴墨心滿意足地喝了粥,嘴角揚著特別愜意輕鬆的笑容。
“好吃。”他含笑看著我,深黑的眸子,就像一塊熔點極高的烙鐵,恨不能將我融化。
我心口撲撲直跳,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裴墨似乎有意無意地在勾*引我。
我低頭,又喝了一口粥,偷眼瞧著裴墨。
他的眸子,真誠懇切,看起來沒有半點偽裝戲弄之意。
應該是我想多了吧……
這一頓早飯,我跟裴墨就這麼你一口我一口地吃了幹淨。
好在李阿姨平時做的分量挺多的,我們兩個人這麼分著吃下來,剛好吃飽。
吃完了飯,我拿著食盒,打算去把食盒洗幹淨。
我剛起身,裴墨忽然特別緊張地捉住我的手:“你要去哪兒?”
我有些訝異地轉頭看著裴墨。
裴墨的神情有些陰鬱,跟他剛才陽光輕鬆的模樣截然不同。
他沉著臉,眼神也有些冷:“你又要走?”
我有些哭笑不得,揚了揚手中的食盒:“我隻是去洗碗而已……”
“那你一會兒還回來麼?”裴墨的臉色鬆了鬆,隻是神情還是有些陰鬱。
“我既然說了會留下來照顧你,就不會出爾反爾。更何況你這傷還是因我而起。”
裴墨聽我這麼說,臉色這才轉陰為晴,他一臉真誠地看著我,神情帶著委屈。
“對不起,我還以為你要走……”
我真不敢看裴墨這種委屈的模樣,生怕自己會心軟。
我刻意把頭扭到一邊:“我言而守信。”
“辛苦你了。”裴墨說。
我拿著食盒去洗手間洗了。走過門口時,看到西子就像門神一樣站在門口,背挺的筆直。
我想起西子昨天估計就這麼在病房外站了一晚上,心裏有些心疼。
都是女孩子,我很明白這樣站一晚上,對女孩子來說有多難受。
“西子,這在醫院也不會出啥事兒,你去外麵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保護林小姐是我的職責。”
我發現西子這姑娘很軸,認定的事兒,不管別人怎麼勸說都沒用。
我想了想說:“你先去找個地方吃個飯,然後在醫院附近的酒店休息一下。下午再來吧,你要是狀態不好,也沒有辦法保護我。”
西子沒說話,隻是朝病房裏的裴墨看去。
裴墨點點頭,西子才朝我恭敬地點頭離去。
“怎麼樣,對她還滿意麼?”裴墨問我。
我點點頭:“人挺機靈的,就是天天讓她這麼跟著我,實在太難為她了。”
裴墨笑了笑:“你滿意就好。”
他笑吟吟地看著我,溫柔地說:“你陪我說說話吧。”
“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