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一個醫生幾句話,墨錚雖然懷疑,但今天是他親手舉辦的認親宴,絕對不能就這樣毀了,那簡直是在赤果果打他的臉。
墨錚做了個深呼吸,眸光透著質疑:“陸賢侄,你做這麼多事,無非是說小穎是假的,那你告訴我,我眼前的女兒是假的,那真的在哪裏?”
陸辭堯繞有深意地勾了勾唇,倏忽感覺到懷中女孩拽了拽他的衣擺。
他諷刺道:“這是你的認親宴,你真正的女兒在哪,我又怎麼知道?之所以會揭穿這一切,無非是敬佩墨老先生,不希望你被一些小人蒙蔽罷了;話,我已經帶到,信與不信,那都是你的事。”
說罷,他又掏出一張光盤遞給了墨錚,意有所指:“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
墨錚身形一顫,但猶豫著,還是接過了那張光盤。
薑淺平靜地望著墨錚,他今天穿著打扮很是時髦帥氣,西裝筆挺,五官深刻透著成熟男人特有的韻味,不難看出年輕時候的英俊。
就在剛才,陸辭堯揭破墨穎是假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護住墨穎……
真是諷刺。
陸辭堯看出懷中女孩的不耐,虛摟著薑淺纖細的腰,轉身又上了車,留下嘩然的一眾賓客,再度爆出熱議。
一個小時之前,在港口,郭特助趕來之際,她已經跌落海中,陸辭堯雖然及時將她救起來,但她被墨芸藝那一槍擦傷了手臂。
兩人不想錯過今天的訂婚宴,傷口隻作了簡單的處理便低調奔赴墨家。
陸辭堯顧忌薑淺傷口,也懶得再這裏多做糾纏。
隨著兩人離開,趙之遙和墨穎死死盯著墨錚手中薄薄的那張光盤,裏麵有什麼東西,誰也不清楚!
墨穎最是擔憂,驚恐地連眼眶都紅了。
“爸,你別相信陸辭堯的這些鬼話,他要是真的知道那麼多,為什麼不私下和您提出,偏要選擇在大庭廣眾之下!他這麼做,無非是要我們墨家顏麵掃地!”墨穎身子哆嗦,如風中落葉。
惱怒地擰著手指,顫顫悠悠為自己開脫。
墨錚臉上的表情格外凝重,手中那張光盤像一個火球,源源不斷的散發著熱量,灼燒他的肌膚。
雖然不知道這裏麵究竟是什麼,但陸辭堯沒有選擇公開視頻,已經算是給他留了麵子!
沒有再看墨穎,他吩咐道:“墨驍,派人把那個醫生找出來,我要當麵跟他問清楚。”
墨驍忙不迭點點頭,吩咐保鏢去辦事了。
“小穎,之遙,你們跟我去內堂,我們一起看看這裏麵又是什麼。”
……
從墨家離開,薑淺靠在陸辭堯的肩膀之上,虛眯著眼縫,昏昏欲睡。
回想起剛才認親宴上墨錚和趙之遙的質疑,她微仰著頭,盯著陸辭堯,一顆心緩緩下沉:“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破壞認親宴,揭穿假千金的身份隻是第一步。
“那要問你。”陸辭堯粗糲的大掌撥開她耳側的碎發,黑眸灼灼:“想不想回到墨家,想不想認墨錚?”
薑淺其實本心是並不想的,沒有父親,她過去的二十幾年一樣過得很好,偏偏有了父親,她的人生又開始錯位。
“我不知道,順其自然吧。”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如果真到了非認不可的地步,為了安安,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但我最怕的是……剛才我們在認親宴上把一切攤開,趙之遙會狗急跳牆,傷害安安。”
雖然阻攔他們去認親宴的人是墨芸藝,可他們來了澳城這麼久,墨芸藝都不動手,偏偏選擇今天這樣巧合的日子……
薑淺篤定,背後一定有趙之遙的手筆。
陸辭堯低眸瞥著懷中的女孩,一張櫻色的唇顫抖著如花瓣在風中搖曳,肩膀被包紮的地方,更是滲出了星星點點的紅。
“我已經給墨錚和趙之遙留了臉麵,他們不是傻子,自然也會順著台階下,大人的事,我想趙之遙還不至於報複到安安身上。”
“趙之遙不會,可墨穎……就說不準了。”
男人墨色般濃鬱的黑眸微眯,鄒緊了眉頭,將她摟緊:“別怕,一切有我。”
“恩。”薑淺望見他緊皺的眉,微不可見的低歎一聲,伸出沒受傷的左手,一點點把他眉峰之間的褶皺撫平。
陸辭堯突然捉住了她作亂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