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有狙擊手,他們自然也在安排其他專業的雇傭兵趕來解決。
唯一要爭的便是穩住墨驍,然後等時間……
“可惜,我不信你。”宋七月敏感地泛起冷嘲:“你們都是一群偽君子,任憑嘴裏說得天花亂墜,我也不信,我跟你們非親非故,又憑什麼要犧牲我去換他們?”
“七月。”宋瀚城也在心中計算著時間,低語道:“你不信他們,那你信爸爸麼?”
他們的人手,應該快要到了吧?
宋七月聞言,身軀一怔。
“你也要我跟墨驍走?”她一字一句,問宋瀚城,眼眶微微凡是一絲濡紅,但很不明顯。
“隻是暫時的。”
“那你知不知道,暫時也能發生很多事,我一旦跟他走了,踏上那條船,我可能的後果?”墨驍和她如今是死敵,這段時間,墨驍勢弱,又因為顧忌宋瀚城的勢力,所以對她好歹也算維持表麵的客氣。
一旦四下無人了,宋七月簡直不敢想她可能的遭遇。
宋瀚城,是她的親爸啊。
“如果你信爸爸,爸爸不會讓你出事的。”
宋七月突然就笑了,笑得無比諷刺,刺痛了宋瀚城的眼。
她怎麼都沒想到,她這個親生女兒,還比不過被綁在墨琨手裏的幾個孩子和女人。
心口細細密密的痛。
她不再奢求宋瀚城,隻走到顧墨霆麵前,微仰著腦袋,靜靜地凝望著他——
“帶我走,現在就走,你願意麼?”
顧墨霆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菲薄的唇,幾乎抿成了一條直線。
且不說能不能走得了,就算能走……
後果呢?
墨驍要的人是宋七月,還是非要不可,此時激怒他,顯然不是一個好決定。
陰沉的俊彥緊緊繃著,幽深的視線掃了一眼遼闊的海域,他緩緩垂下了頭,眸光緊鎖著宋七月,唇瓣輕掀,聲音很輕很淺,在風中一吹就快要消散,他說:“你走不了的,我也走不了。”
霎時,宛若一記悶雷重重地劈在她的心髒。
她有朋友,酒肉朋友。
她有父親,表麵父親。
她有愛人,自以為的愛人。
在這個關頭,卻齊刷刷將手中的劍指向了她,她不知道他們有什麼打算,也不想去猜會是什麼打算,但她知道,她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和墨驍單獨相處,哪怕是一分鍾,也不能。
那對她而言,是滅頂之災。
“顧墨霆……”她赤紅的眸中,溢出難以言喻的悲哀。
漫長的時間之後,她才幽幽地反問:“我在你心裏,到底算是什麼啊?”
顧墨霆的視線越過她,像是在看回憶,又像是在看未來。
唇抿著,沒有接話。
“是夢魘和恥辱吧。”她自言自語地說:“你這輩子都無法擺脫的,所以你恨我、怨我、嫌我,然後巴不得我死,是麼?”
顧墨霆想回答不是,可在那一刻,他對上宋七月的眸。
銀白的月光將她的表情照亮,是不符年紀的滄桑和死寂。
恍若蒙上了一層黑色的幕布。
看不到任何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