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這個月的薪水怎麼辦?”有人關切地詢問。
“這個大家請放心,診所還不至於連薪水都發不出來,總之大家好好工作,接下來我會逐一和大家談話。”
逐一談話?
應該在這個過程中,就會確定某些人被辭退了吧?
大家彼此對視了一眼,不舍和不甘都有。
畢竟在診所工作這一年多來,環境氛圍都很融洽,工作也很輕鬆,福利待遇更是比圈內普通的診所高得多,周末聚餐、帶薪假期、超豪華的歐洲旅遊,想到這裏,有人主動站出來道——
“墨總,我可以主動申請削減工資,請讓我留下了和診所一起渡過難關!”
墨筱筱紅唇輕揚。
這是去年才招進來的畢業生。
由另一個高級心理醫生帶她,如今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
“安娜,我很感激你對診所的看重,但我和薑總商量過了,怕是要辜負你的好意了。”
安娜失望地垂下腦袋:“我真的很想繼續留下來……”
“我會好好考慮的,去工作吧。”
各個職員又一哄而散,彼此間還伴隨著竊竊私語,表情迥異。
墨筱筱饒有深意的瞥了一眼辦公室角落裏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監控器,踩著高跟鞋,飄然回了辦公室。
……
嘟嘟和周周這周末沒回家,要準備一場國際性的比賽。
薑淺擔心孩子身體吃不消,便讓童嬸煲了雞湯,特意提前下班,將雞湯送去了小家夥就讀的學校。
學校位於殷城三環路附近,交通便利。
薑淺瞧著兩個小家夥將雞湯喝完了,鼓勵道:“加油,下周就要去法國參加這場少年天才辯論賽了,媽咪為你們自豪。”
“我們也會努力成為你的驕傲,為你捧一座冠軍杯回來!”兩小家夥雄心勃勃。
“重在參與,平常心對待勝負就好。”薑淺揉揉小家夥微卷的頭發,這是周周特意去做的新發型,頭發吹起卷弧和蓬鬆,隨意用手一抓,便是一個帥氣利落的造型。
他倆雖然年紀小,可架不住長得帥氣又聰明。
甚至還經常能收到來自各個高年級班小姐姐的情書,字裏行間都透著對小家夥的崇拜。
還不到七歲,就連跳n級,直接就讀初中……
這得多逆天啊?
叮囑了兒子幾句,薑淺離開學校途徑門口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對麵藏著一道鬼祟的身影。
那女人略顯佝僂,和薑淺眸光交錯的一瞬,慌慌張張地跑開了。
“太太,你在看什麼呢?”童嬸上前,接過空空的保溫桶。
薑淺目光仍落在女人藏匿的方向:“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
……
白色的天使浮雕立於噴泉池旁,顧繡單手捂著心髒,躡手躡腳地躲在了浮雕之後。
自從當初陸老太爺去世,又什麼都沒有給她和陸銘留之後,她和陸銘的日子就一天比一天艱難。
其實算下來,她和陸銘也還有不少的股票、不動產之類的,如果換成普通人家,靠著這些過日子,一樣能富貴餘生。
但顧繡和陸銘早就已經習慣了鋪張和奢侈,哪裏能精打細算過小日子?
陸辭堯當真一分錢不給補貼。
慢慢的,顧繡和陸銘的爭吵就越來越多。
最近這一年來,陸銘試圖在外麵重開一個公司,可起點不順,半途被以前得罪的人坑了,大半財產都賠進去了。
這樣的打擊對陸銘這個年過五十的男人而言,是致命的。
從此一蹶不振,整天與酒為伴,甚至還出去找小姐,尋求刺激……
偶爾喝醉了,還會對顧繡動手。
顧繡看看自己滿手的繭子,自嘲地笑了笑。
這哪裏還是當初那個高高在上的貴婦?
她現在途徑那些奢侈品店,都不敢抬頭挺胸,生怕遇到當年的牌搭子或者又是什麼朋友,那些冷嘲熱諷,就像刀子一樣狠狠地紮進她心裏,她無比懊悔,為什麼當年要對陸老太爺下手。
如果不曾把老太爺推下樓梯,又或者沒有把事情做得那麼絕……
陸辭堯是否還會接濟他們一點?
不。
應該說,他們若一直本份,老太爺也不會什麼遺產都不留給他們。
雙肩抽噎著,顧繡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不知何時她居然哭了。
可不是麼,她現在這樣的身份,連想來看看自己的孫子,都得偷偷摸摸的……
呆呆地在浮雕後站了會,顧繡勉強整理了衣擺,打算離開時,轉身的刹那,呆住了。
隻見薑淺不知何時站在了她的對麵。
“媽?”薑淺試探性地喊道,差點懷疑自己的眼睛。
眼前這個女人,穿著樸素,身上沒有任何配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