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隱約地記起,畢業前夕,我和她的接觸多了起來,曾發現她的神情與以往有所區別,可能,她的家庭變故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顧若菲聽到我問起工作的事情,暗淡的眸子突地亮了起來:“說吧,哪個方麵。”
我撓了撓頭皮:“老虎吃刺蝟,無從下口。”
“以前沒有在銷售行業做過?”
“沒。”
“你不是在古城店嗎。”
“唉,副店長,這個差事你是知道的,費力不討好的活兒,說白了,其實就是一個看門的,副店長隻是個名頭。”
“你隻是做得時間短,而且人又比較正直,所以才這麼說,其實,那裏麵的學問很大。”
“噢。”我看了看顧若菲,自己在古城店工作時間不長,也稍稍看出了些端倪,隻不過,我不會往別處想,又不會與店長套近乎,所以才有了“下課”的教訓。
“副店長是做什麼的?你知道麼?”顧若菲眨了眨眼睛,笑道。
“店長的助手啊。”我道。
“那隻是一個方麵。”顧若菲停了停。
“另一方麵呢?”我問。
“監督店長。”顧若菲道。
“噢,學問大了。”我點了點頭,商場就是戰場。
“你想想,集團下的一個門店,便相當於一個獨立的企業,雖然各個銷售主管上麵都有對應的銷售經理,但店長的權力卻是不容置疑的,集團這麼多門店,老板怎麼能管得過來,怎麼能夠放心。”
“看來,我是失職嘍,應該發現問題就打小報告才是。”我笑道。
“不,也不盡然。”顧若菲呶了呶嘴,“那樣,你的日子更不好過。”
“為什麼?”
“這樣不是和店長直接對立起來了麼。”
“那我應該怎麼做才對?”
“相時而動。”顧若菲嘎然而止,目不轉晴地看著我。
我對她的那四個字似是理解,又似茫然,顧若菲嫣然一笑:“你懂的。”
“真的不懂。”我故作姿態。
“你那麼聰明……”
“聰明什麼,剛剛入行,如同大姑娘上轎。”
“貧。”顧若菲瞥了我一眼,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說話之間,兩個人已經喝了不少酒。顧若菲頗有些酒量,我已經感覺到頭腦開始嗡嗡作響,而她卻很清醒。
“說起來,您是前輩,多多關照。”我笑道。我覺得她的話裏帶著很多彎兒,以自己在古城店時間這麼的短的經曆,是無法體會到的。
顧若菲意味深長地說:“沒什麼可關照的,經驗是摸索出來的,但你要記住,在這個集團裏,一定不能得罪兩個人。”
“誰?”我問。
“一個是銷售總監李正一。”
“噢,這個人我見過。”
“他可是集團數一數二的人物。”
“嗯,那另外一個呢?”
“林汐。”顧若菲拂了拂酒杯說。
“不認識。”我說:“聽名字象個女的吧。”
“集團老板總該認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