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貧了,你的話向誰保證都沒用。”林汐笑著對我說,“對了,如果那錢不夠的話,你在北京給我打個電話,我在家裏隨時給你打過去。”
“夠了,夠了,用不了那麼多,原計劃四五十萬就夠了。”我趕緊道。
“那可不一定,我可聽說了,骨髓配型可不好配呢,真要是有能夠配型成功的,萬一人家要錢呢?那可不是個小數目。”林汐分析道,忽然又說:“唉,對了,你和你母親檢驗過了嗎?如果能配型成功話,從配型質量上和費用上,那可就好多了。”
聽到林汐這麼一說,我的臉立刻沉默下來。
“喂,你怎麼啦?沒成功?”也許是林汐看到了我的表情,很關切地問。
“唉……。”過了好一會,我長歎一聲,“不是沒成功,而是根本就不能配型。”
“為什麼呀?她可是你母親啊,你不會是不想給你母親作骨髓移植?”林汐看上去有些不解和驚訝。
“不是不想配,而是根本沒有辦法配。”我攤了攤手。
“你在說啥呢?”林汐越聽越糊塗了。
“我不是母親的親生兒子!”在林汐麵前,我忽然有了一種想傾訴的衝動。
“啊?”林汐驚得張大了嘴巴。
於是,我便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詳細地向林汐訴說了一遍。我說的很激動,林汐聽得很認真和投入,說動傷心處,林汐的眼圈便微微有些發紅。在寒冷的夜風中,我和林汐都沒有感覺到冷。
“沒想到,你還有這麼多故事。”林汐聽我說完,輕聲地對我說:“怪不得,蘇董事長對你那麼的關心,原來我始終感覺到不理解,現在終於明白了。”
“我也沒有想到,如果母親沒有病倒,或許我這一輩子也不會知道真相吧。”我長歎了一聲。
“路遠,謝謝你能為我說這些。”林汐飽含深情地看著我。
“不,我應該謝謝你才對。”我迎著林汐的眼睛。
“你能這樣不記前嫌,真有點了不起,一般人是做不到這點的。”林汐很認真地說。
“唉,人嘛,總有犯錯誤的時候,畢竟我和母親相處了這麼二十多年,那種感情是沒有辦法去恨的。”我幽幽地道。
“你是個男人!”林汐重重地說:“如果換了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做。”
“謝謝。”我說。
“下一步,你該怎麼做呢?”林汐問。我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唉,不知道,我還沒想好。”我痛苦地摸了一下臉。
“可是,時間已經不多了,明天你就要走了。”林汐有點著急地看著我。
“那我有什麼辦法,你說呢?”不知怎麼,我在征求林汐的意見。
“我想你應該去嚐試一下,既然你已經做出這麼大的犧牲,再犧牲一次又如何,你不會看到你母親在遙遙無期中等待吧。”林汐勸慰我。
“容我再想想。”我還是拿不定主意。
“還想什麼,救人要緊,明天就去。”林汐堅定地說。
“明天就去?”我隨口道。
“對,明天就去。”林汐斬釘截鐵地說。
“好吧,那我聽你的。”我說。在林汐的鼓勵下,我終於下定了決心。
“這就對了嘛,絕對是個男人。”林汐又讚了我一句。
“我什麼時候都是男人,你是清楚的。”心情好了少許,我居然開起了玩笑。
“你真下流,這個時候還開玩笑……”林汐狠狠瞪了我一眼,想去開車門,忽然身體一歪,扶在車身上,身體不停地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