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萱聞言一愣,又有人說道:“這事我也聽說了。太子爺要麼五年不納新人,這一年過去就是兩人。今兒這個姑娘的家裏人也太狠,就不怕自家閨女就此沒了性命?”
“快別胡說!小心被別人聽見了可是要殺頭的。”有人立刻提醒。
“山高皇帝遠,他又聽不見,怕什麼?我也是說事實,自從東宮連續死了八個女人,北辰的女人哪個還敢進宮?嫌命長不成?”
“不管怎樣,太子爺納新人都是喜事,隻可憐那太子妃隻失蹤了兩個月就被人擠下來了。”有人不禁惋惜。
夏如雪觀察著慕傾萱的神情,見她渾身微抖便知她心內翻騰,他摟著她悄聲道:“這下你相信了吧?你的太子殿下有別人了。慘咯,我押錯寶了。”
慕傾萱幾乎要掉眼淚,夏如雪卻捏著她的下巴使得她不得不仰起頭來,眼中的淚水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被逼退了。
“嘖嘖嘖,別哭啊!沒人可憐你的。”
夥計把熱騰騰的鹵肉和酒拿上來,夏如雪夾了塊鹵肉放到她唇邊示意她吃下。慕傾萱本就不想吃,聞到那肉的氣味不禁腹內翻騰幹嘔起來。夏如雪眉頭一皺,一邊替她順背,一邊讓夥計另外拿了碗小米飯來。
慕傾萱見不得那些鹵肉,望著夏如雪要他拿走。他並不如她意,隻是拿起她的手腕把起脈來。他的臉色忽然變了,猛瞪一眼她,接著生氣地甩開她的手腕,接著又大笑起來,周圍的人都好奇地看著他。
“大喜,真是大喜!內子有孕,今日這裏各位的酒錢就算我的!”夏如雪豪氣幹雲地說道,周圍響起一片祝賀之聲。
慕傾萱愣在那裏不動,她似乎聽不明白夏如雪說什麼,可又好像知道是怎麼回事。喜事?什麼喜事?丈夫另結新歡,她有喜又有何用?拓跋無疆不會再費勁找她了吧?一年的夫妻恩情就換得兩個月的尋覓?真是可笑!她腹中的孩兒來得真是時候,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嘲笑著她的無知和妄想。
“慕傾萱,你真可憐!”夏如雪的話恍似刀子一樣刮過她的耳朵。
筷子塞到她的手裏,碗也塞到她的手裏,她機械地吃著碗裏的米飯。她不能餓著,現在她有孩子了,更要想法子逃脫魔掌。拓跋無疆不救她,那她隻能自救。不管怎樣,她已經是一個母親,不能讓孩子流落在外。她要孩子的父親知道世界還存在著這麼一個小生命。外麵快馬飛奔而過,隱約間慕傾萱似乎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再想看仔細的時候已經消失了。
“這些是什麼人?那麼急的馬,怕是有急事。”夏如雪似是無意地問一邊的夥計。
“客官不知道?為首的是太子爺的人,這些日子經常在這裏出現,聽說是為了太子妃的事。照我說他們都是白忙活,太子妃怎麼會來到這裏呢?”
夏如雪聞言笑了笑,看一眼強迫自己的吃飯的慕傾萱便埋頭吃肉。
“他們等會就會回頭來這裏吃點東西,小店的鹵肉可是他們最喜歡的。”
夏如雪皺了皺眉嘲諷地笑了一下,慕傾萱卻在此時眼睛一亮。果然,沒過多久就聽見了馬蹄聲,那幾匹快馬又回來了。
徐滔領著手下大步走入茶寮,要了些酒肉隻讓手下放開了吃,自己卻喝了碗茶就算,一臉的愁容。從南到北一直尋找,怎麼就一點蹤跡都沒有?慕傾萱在宮裏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再這樣下去就算找回去隻怕也隻能做一個有名無實的太子妃了。最讓人擔心的是她失蹤的日子不知發生了什麼,這會兒還不知道在不在人世。徐滔不禁深深地歎著氣。
慕傾萱偷看一下夏如雪,拿著筷子輕輕地敲擊著麵前的酒杯和酒壺,雖然調子不能完全表現,可曲子還是有模有樣的。其他人隻當是她是閑得無聊,徐滔一開始也沒有注意,可聽著聽著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他不禁緊盯著她的背影,心猛地一跳。
夏如雪似乎察覺了什麼,按下她的手說道:“丟人不丟人?敲敲打打的幹什麼?”
她不理他,摔開他的手繼續敲著。
“喲,小娘子發脾氣了!”有旅客曖昧地大笑起來。
夏如雪也不惱,嘻嘻一笑,說:“拙荊惱我昨夜跟小姑娘說話,這會兒氣還沒消,存心要我難看呢!可我怎麼舍得惱她?”
說著,他就湊近慕傾萱作勢要親她。慕傾萱一下跳起,摔了筷子在桌上瞪著他,那樣子就好像女子惱了丈夫,不肯輕易原諒的樣子。旅客們見此又哄堂大笑起來,更有甚者幫口要她原諒夏如雪。
徐滔看著熱鬧的場麵沒有笑,他疑惑地盯著慕傾萱看。雖然這個女人的臉容不是慕傾萱的,可她的舉止和慕傾萱是如出一轍的。
“諸位莫要笑話在下了,再這樣下去,拙荊今晚就要把我踹下床了。”夏如雪肆意地調戲慕傾萱,他想她麵具底下的臉一定被氣紅了。
慕傾萱既生氣又無可奈何,夏如雪果真是她見過最不要臉的人。
“時候不早,夫人,我們也該啟程了!”他摟住她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