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屍金散
第89章屍金散
“你明知，我絕不會處罰你。”他的聲音非常和藹，“況且，你能自己來請罪，我已感到分外欣慰，何須再作他法。”
花季桓抿著唇，倔強地看著地上，沉默著不發一言。公玉弦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還真是和你母親的性子一模一樣。”
又一次提到了他的母親，花季桓心中一痛，低聲道：“師父，難道徒兒真的是……”
“你的母親，也是一位小家碧玉。”公玉弦微笑道，“書香門第才養得出那樣的女子，溫婉秀氣又不失骨氣，就好比你的外祖，雖然是一輩子的窮書生，卻自有書生的傲骨傍身，針砭起時政來當真毫不客氣。”
這是花季桓第一次聽到關於他自己真實身世的故事。他輕輕歎了口氣，公玉弦嘴角揚起，繼續道：“和你與飛弘的相遇類似，一次刺殺結束後的我帶著一身重傷，卻被她救下，避免了死於同行之手。”
雖然這樣的比喻是極為形象，然而……他和飛弘都是男的，師父和母親卻是一男一女，這應當沒有可比性吧？
“那，接下來如何？”花季桓低聲道。
公玉弦微微一笑：“她自然喜歡那深受其父喜愛的得意門生，並隨他來到這京城謀求功名。”
“於是，在落花書齋遇上了姑……當年的花小姐。”花季桓忽然明白了接下來的發展。公玉弦點點頭：“花家那種大戶，自然眼裏容不得沙子，他為能獲取地位，自然要與花夢姬成婚；而在此之前，重要的是將元配‘解決’。”
花季桓道：“不必再說，我已明了。”他垂下眼瞼，淡淡地道：“所以，您說這些，是想要我對巫令塵如何？”
“我不要你對他如何。”公玉弦搖頭，拍了拍他的手，“一如既往韜光養晦，雖然巫令塵還不知你的身世，但他早就有過懷疑，你不可在這之前讓他發現蛛絲馬跡；除此之外，刺殺之事毋需你插手，飛弘自然能做到。”
他言辭懇切，花季桓垂頭沉默了片刻，趁他說完以上的話語，聳肩道：“那麼眼下，是要去向寧高陽還是巫令塵索要解藥？”
公玉弦微微一怔，這孩子倒是一刻沒有忘懷過。他搖頭道：“不必……”“您隻需說明，究竟是寧高陽還是巫令塵？”花季桓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
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堅定，公玉弦也將眼一閉，別過頭去不再回複他。花季桓站起身轉過去要走，“你不許輕舉妄動。”公玉弦忽然開口道，“‘屍金散’是皇家秘藥，你想得到解藥實在不易，所以你不許輕舉妄動。”
“那雁叔叔是曾經大內的人麼？”花季桓回頭立即道。不然雁南升如何知道這是“屍金散”之毒？
公玉弦“嗬”了一聲，不禁微笑起來：“還真是聰明。隻是這其中緣故又與你無關，所以，已不需你插手。”
花季桓哼道：“您這話實在見外。您休息罷，季桓不打擾了。”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公玉弦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能將花季桓攔阻下來。然而他很清楚，季桓的倔強性子一旦上來，終究是要將這事做成的。而重點隻在於，他選在什麼時候去做，用什麼手段去做。
從房間裏走出來，花季桓轉去旁邊的房間，眾人見他回來，齊刷刷地看向他，期待著他能說出什麼至關重要的東西來。“宮主的健康依然是由雁叔看護。”他道，看向站在一邊的雲九，“雖然此次出征的是謝衍，阿九依然不能放鬆對將軍府的監視。”
雲九應了一聲，雪八不禁心想，眼下無瑕姑娘已經去往西南，少主會不會派人特地跟去西南？
“少主。”邊上忽然有一人開口了，花季桓轉頭看去，想不到竟然是米嘉。他冷冷地道：“你來遲了。”
米嘉露出毫不在意的表情，妖嬈的身子斜靠著牆壁，桃花眼脈脈含情地對著花季桓。見花季桓依然是板著臉，她輕咳一聲：“少主，義父的解藥，究竟該如何？”
“毋需你操持。”花季桓將剛剛公玉弦對他說的話摔了出來。米嘉心頭一陣不悅，還想再開口，花季桓沉聲道：“飛弘，我會幫你密切注意宰相的一舉一動；火五土六，你們二人在城隍廟之側潛伏，留心寧高陽的舉動。”
“若無特殊事情，除去雁叔、錦台和飛弘，旁人不必去攪擾宮主休息。”
被點到名的人明白了自己的責任，都一絲不苟地應了下來。
見事情都已經暫時安排完畢，花季桓吐出了一口氣，深深看了雁南升一眼，低聲道：“我這就回相府去，若是有事，請雁叔千萬知會我一聲。”
雁南升恭敬地道：“少主盡可放心。”
花季桓對著眾人一抱拳，轉身從後窗躍了出去，徑直上了屋頂往相府趕去。
其餘人已經開始按部就班地執行任務，米嘉頓時感到一陣被忽視的感覺。趁著眾人四散而去，她抬手阻止了雲飛弘的身形，雲飛弘微微蹙眉，冷冷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