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散發寒氣的妖怪
第95章散發寒氣的妖怪
“若是當斷不斷，等到吳青仝反攻過來，隻怕比那些外族更讓人擔憂罷？”巫令塵鏗鏘有力地道。
討論的結果又是不歡而散。走出禦書房，雷霆與巫令塵迅速地又分開從兩邊的樓梯各自下去，不再多說一句話，也不再多看對方一眼。所謂的勢同水火，用來形容他們是最強的。
雷霆心中漸漸有了計較，巫令塵慫恿皇帝調動涅葉軍，他分明是知道調用涅葉軍的條件……除去一般的虎符，還需用到的是大將軍的身份象征，即他的那柄湛盧劍。
他忽然明白，湛盧劍的失竊與巫令塵有著必然的聯係，即使隻是丟失湛盧劍這麼一樁罪過，就足以讓皇帝對雷霆作出足夠分量的處罰，更不必說調用涅葉軍的問題。
涅葉軍裏還有多少對他不服氣的人，他心裏是一清二楚的；要是再少了這把劍，隻怕更是命令不動這群人了！
“將軍。”車門外，親信雷紹叫了一聲，雷霆勉強提起精神應道：“發生什麼事？”
車門打開了一條縫，一卷錦帛被塞了進來。雷霆立即搶過，將錦帛打開就著外麵微弱的燈光查看，上麵熟悉的漂亮書法讓他的眉頭微微舒展了一下。等到看清了上麵的內容，雷霆的嘴角還是泛起了一絲苦笑。
到了這個時候，不和他聯手……似乎也是真的說不過去了呢。
“雷紹，先去錦來客棧。”雷霆忽然低聲吩咐道。雷紹微微一怔，“將馬車停在後門。”車內的主人又補充道。
雖然這要求有些奇怪，雷紹還是依言照做，將馬車趕去了那個並不算太有名的客棧。他能夠猜到大概是去見某個熟人，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將軍是要去見誰？
黑色的馬車漸漸在既定的地點停下，雷霆忽然感到周圍一陣寒氣襲來……這已經不是因為身處冬日而帶來的寒氣，仿佛是一個寒氣之源的靠近。雷霆忽然有瞬間的狂想，若是真的會有妖怪，應該就會有渾身能散發寒氣的妖怪罷？
幻想終歸是幻想，當他感受到這個氣息的時候，就明白是約他的人已經到了這裏。
坐在車轅上的雷紹正疑惑地四處看著，身後的車門微微打開了一條縫，他連忙回過身去，身後瞬間掠過一陣冷風，他下意識地伸手抱住自己的肩頭顫抖了一下，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一個白影閃過，車門也輕輕“砰”的一聲關上。
身上散發著冷冽氣息的少年在雷霆的對麵施施然坐下，以手支著自己的下頜，妖孽而熟悉的臉部線條落在雷霆的眼中，卻隻能讓雷霆歎了口氣，壓低聲音道：“花少救人於危難之中，在下得先同少爺道一句‘多謝’。”
“您客氣了。”花季桓的聲音也壓得很輕，仿佛隻是一陣輕輕的氣流自嘴裏發出，但這四個字依然清晰敲擊在雷霆的心頭……他的內力又精進了，雷霆暗想。
花季桓看著雷霆，輕輕哼了一聲：“將軍，我的要求比較冒險，勸你多多思量，不要賠了妹妹又折兵……得不償失。”
雷霆斂下麵上的神色，按花季桓所說，這屍金散既然是皇家秘藥，能夠將這藥盜來的必然隻有霜兒；可是霜兒向來心思單純，根本不通這類事故，極有可能反而把她自己賠進去。
“那麼，你有把握將左狄他們抓回來？”雷霆道，嘴角揚起了有些淡淡諷意的笑容，“以及，將他‘挾持’的妖精？”
如果知道了那所謂的“妖精”竟然就是曾追在他身後一口一個“哥哥”叫喊著的歸海無瑕，那個時候的雷霆還會不會露出現在這樣諷刺的表情？
花季桓忽然有些期待能看到雷霆那個時候的表情。
他也不禁笑了起來，有些慵懶地眨眨眼：“如你所願。”
雷霆心中一驚，花季桓為什麼也這麼有把握？難道他是和宰相之間反而達成了某種意義上的和解？
不，事實肯定不會是這樣，但看到花季桓這樣的笑容，雷霆隻覺得心頭毛毛的，瞬間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以及，不知道如何再繼續和花季桓將這件事討論下去。
馬車之外，凜冽的寒風掠過，卷起了屋頂上的些微積雪。雷紹又拉了拉自己的衣襟，怎麼這個冬天格外的容易刮風，也讓人感到格外的寒冷？
“那既然如此，請花少定下時限罷。”雷霆嘴唇翕動，淡淡地問道。
花季桓作出一副沉思的模樣，對著雷霆舉起了拳頭。“十天，過期不候。”他吐出了這句話。
若是以眼下西南和朝廷的局勢，十天實在都有些太多了。但雷霆點點頭，忽然有些無奈地一攤手：“若是不到十天就解決了，在下隻需向院子裏的那位知會一聲，便能與花少交接了罷。”
花季桓知道他說的是潛伏在大將軍府周圍的雲九，便點點頭。他抬手輕輕整理了一下衣擺，對雷霆頷首道：“如此，恭候將軍。”
輕輕將門推開一絲縫隙，外麵的雷紹隱約聽到裏麵的動靜，正要回身來看，麵前一絲冷風劃過，白色的影子在間不容發的一刻掠了出去，他甚至一瞬間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他將頭伸進去，雷霆正默默地盤腿坐在那裏，麵上憂色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