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直吹過半夜,天上仍是行雲滾滾,綿延不絕。西起積石山,東至萊州灣,此時雖萬裏雪停,然而黃河上下遊卻無有一處能見星光月色,可見雲雪廣袤。
李冬蟲頂著寒風,站在枯樹下的雪地上,距那老者進去客店之後,已過去了不知多久。恰逢此刻百無聊賴,李冬蟲體內失調,一刻也閑不下來,於是想到:
“嘿嘿,那老頭兒剛才沒少偷聽我說話,現在換我偷聽他兩句,也不算失敬。”
李冬蟲躡手躡腳地摸到客店窗外,隻聽見防風拓的聲音道:
“什麼舜帝堯帝,我族遠在萬裏之外,怎麼與你同宗?。”
風老人說道:
“你可知風陵渡的“風陵”二字,是什麼意思?”
“接掌!”
防風拓已被風老人激怒。
聽聞二人頃刻間便要打起來,李冬蟲連忙將客店的窗子推開一道小縫,正打算盤腿坐在地上,低頭卻發現一張小木板凳倒在一旁。李冬蟲心叫剛好,暗自可惜沒有隨身帶些瓜果零嘴來。
防風拓一上來就使出那招對付李冬蟲的詭譎掌法,李冬蟲心中不免替風老人一懸,畢竟他沒有見到風老人之前在客店內,施展那招兩指點滅八方燭火的神通,那會兒他頭顱還被黑布蒙著。
風老人站在原地,一連兩個側身,將防風拓正反兩個方向的掌力躲去,隨即右手舉起那根從枯樹上折下的樹枝,提到胸前一頓,以作起勢。
咻!
風老人將那根樹枝隨手揮出,一道劍氣憑空而生,此時各人雙眼均已適應了黑暗,一五一十地看見那道劍氣在客店大廳之上劃出一個弧形,繞到防風拓身後,直逼他後腦而來。
防風拓反應極快,連忙向前一步,同時右掌向後拍出,一下便將那劍氣抵消,可當他回過頭來時,卻是吃了一驚。
“你,你......我不如你,你殺了我吧。
防風拓喪氣道。風老人手中那根樹枝不知何時已抵在了防風拓的胸口。
李冬蟲在窗外看得一清二楚,那風老頭兒趁防風拓回身擋招之際,如鬼魅般地逼前了幾步,既沒發出聲響,腳下也無任何動作,以致於防風拓覺得是他自己送到了風老人麵前,因此心灰意冷。
“不忙,你再將家傳內功運給我看。”
防風拓麵色呆滯,不再言語。傍晚時他的二十位族人剛剛慘死,眼下李冬蟲也不知去向,這時聽見風老人讓他運起家傳內功,神情恍惚之下竟然照做。
嘎吱嘎吱......
筋骨相磨的聲音傳遍整間客店,防風拓的身型越變越大,直至比站在他麵前的風老人高出半個身子。
風老人哈哈笑道:
“你再看我!”
風老人將手中樹枝撇下,氣力一沉,黑暗中佝僂的身軀竟逐漸變得挺拔,身高慢慢與防風拓接近,就連臉上的皺紋都少了幾根。
防風拓目光一閃,卻又很快歸於黯淡。
風老人說道:
“你我的祖先,同為一人,這巨骨內功和方才那風袞掌便是佐證。”
“既然你我同宗,怎麼你在這裏,我在三苗?”
“看來你父輩他們沒告訴你,就被禹帝......”
風老人突然語塞。
防風拓聽到禹帝二字,如癲狂般吼道:
“我父輩的事情已經人人知曉,你我若是同族,就去殺了那小子。”
風老人搖了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