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漸起,人世蕭然。
冰麵之上,一陣高亢尖厲的笑聲隨風傳開,李冬蟲隔著老遠便聽出那笑聲的主人正是北雁天行門主阿香,心中一陣惡寒。
走到近前,李冬蟲見那阿香的背影倒也如少女一般亭亭如玉,剛想開口,卻聽阿香說道:
“哈哈,灞兒,你這次從家裏帶來的劍法好生靈驗,李大掌門還未出手,就嚇得乖乖認輸啦!”
天行門老二薑灞說道:
“香姨,咱家家傳的絕學多的是,這迷澤劍法不過是九頭牛身上的一根毫毛,若是我姑姑還在,更由不得他玄乙門猖狂。”
“好孩子,說得好,別說他區區一個李季玉,就連那重華子當年見了你姑姑都要客客氣氣的。若不是夏文命和他爹合起夥兒來騙了你姑姑,小姐她怎麼會......”
說到這裏,阿香忍不住抽泣兩聲,卻是很快轉變了心情,接著說道:
“算了,不提也罷。李門主,你這是在收拾行裝,準備退回黃河以南了嗎?”
天行門六人的對麵,李季玉正蹲在冰麵上檢查玄乙門眾的傷勢,聽聞此言,頭也不回地答道:
“我玄乙門技不如人,自當遵守諾言,退回黃河以南,再不踏過半步。”
一旁李解鈴撅著小嘴,滿腹委屈難言。風老站在眾人之外,亦是感到奇怪,他這位義子平日爭強好勝,從不言敗,怎麼今日卻老老實實地認輸了。
“咳咳........那個,我說兩句。”
李冬蟲本想趁眾人安靜下來的功夫,把自己的想法一吐為快,不料他這一句話將沉默打破,竟招來了滿場目光。
李冬蟲略感緊張地說道:
“信伯,兩派相爭,向來比的是掌門人功力高低,跟門中弟子的關係實在不大,我覺得您這規矩確實有點兒不公平。”
眾人隻見說話之人麵容枯瘦,衣衫破碎,正是之前在岸上哭哭啼啼的李冬蟲,此時卻在這裏大言不慚,眾人心中各自憋笑,卻又礙於他師兄乃是當今義帝,無人敢笑出聲來。
“侄兒,你的意思是?”
風老問道。
“侄兒想,應該再給玄乙門一次機會,讓李掌門帶人連勝兩局之後,雙方打成平手,李掌門再和阿香掌門加賽一場,這樣不是公平多了?”
李冬蟲清楚地察覺到,當他說完這話,滿場麵孔均露出笑意,唯有一個人的表情略顯嚴肅,正是阿香。這是李冬蟲第一次直視阿香的麵容,但見她眼角眉梢之上,歲月微痕,裙擺襟袖,略染幾分習武之人的塵氣,不過總的來說也算是一個標致的女子。
“好!風老,就按這小子說的辦,也別叫外人說我們天行門勝之不武。”
阿香開口道。
“哦?你也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