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內,女人靜靜的坐在床頭,看著窗外靜靜流淌的光芒,不由得輕輕皺著眉頭,雙眸泛起微微的濕意,讓她不由得深吸口氣,抬手輕輕放在了一隻悶痛的心口,“這才是我想要的結局”
她不是都想要平平靜靜的生活麼?現在他放手讓她離開,不是很好麼。
淩依依走到窗口,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抬起頭濕潤的雙眸終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她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深吸了一口氣,讓澎湃的心情緩緩地平靜下來。
她抬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鍾,想著那對父子應該說完了吧,她也應該走了,不是麼。
另一間房間內裴侖正抱著兒子軟軟的身子靠在床頭,眼眸帶笑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女人就這樣靜靜地靠在門旁,眼前一陣恍惚似乎那個抱著兒子的男人是他,心底一陣酸澀,明明是她先開口說了不愛,明明就是她想要的平靜生活。
可是,她就是說不出的難過。
裴侖抬起頭的時候看到了站在門口發呆的女人,“依依,你怎麼站在門口?為什麼不進來?”
淩依依收回神遊的思緒走到他們的麵前,捏了捏兒子紅撲撲的小臉,“你爹地剛剛醒你就這樣折騰他,也不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裴翎冷著一張小臉,抬手摸了摸剛剛被自家母親捏的小臉,一抹不滿從眼底劃過,“媽咪,是你想太多了。”
房間內有著淡淡的花香,窗口有著金色的光線,室內卻是一片其樂融融,仿佛他們真的是一家三口,平靜的生活一直都沒有被打破過。
裴侖看著她又在神遊的雙眸,不由得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依依,你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麼?為什麼總是在發呆?”
淩依依咬了咬嘴唇,似乎苦笑了一下,“阿侖,反正你身體也沒大礙了,我們今天就離開白家吧,我們在這裏也麻煩人家很久了。”
裴侖聽了之後卻是微微一愣,“你是說我們今天就要離開白家麼?”她要跟他走麼?
女人微微點了點頭,手下意識的在床單上麵畫了畫,“我們是時候該回巴黎了,你不想回去麼?”
裴侖雙眸閃過一絲光亮,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依依,為什麼這麼突然就要走?”更何況那個人會放她離開麼?當初用盡了手段,如今又要如此輕易放手麼?
淩依依看著他似乎難以置信的臉,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難道你不想離開這裏,想要留在這裏直到生老病死?”
裴侖立刻反駁道,“當然不是,我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這裏。”他不想欠白洛川人情,所以他更加不可能會想要留在這裏。
然而淩依依低頭看了一眼一直沉默不語的兒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兒子,你不高興麼?”
裴翎抬起頭看著母親的臉,“媽咪,我們真的要走麼?”他們真的要離開這個地方了麼。
淩依依聞言之後微微一愣,轉而又笑著說道,“兒子,難道你不想回巴黎麼?那裏才是你的家,這裏不過是暫住的。”
小男孩的眉頭緊緊皺著,跳下床抬起頭看著母親,認真地一字一句的問道,“媽咪,告訴我是你要走的,還是那個人讓你走的。”這個答案對於他來說很重要。
淩依依看著眼前與那個人相似的臉,不由得微微一楞,走到兒子的麵前,蹲下身子與他平視,“兒子,這個對於你來說很重要麼?”
裴翎抿了抿雙唇,點點頭,“很重要,所以可以告訴我實話麼?”
女人低下頭,輕聲說道,“是我想走的。”不知為何她不想讓兒子知道是他先開口讓她走到,她不想兒子討厭他。
裴翎的黑眸閃過一絲難以置信,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人,良久之後一個人轉身離開了房間。
裴侖看著沉默不語的兒子,雙眸有著淡淡的擔憂,“依依,兒子他沒事吧?”
淩依依卻還是蹲在地上,聽了他的話之後,才緩緩站起身,“阿侖,我去收拾行李。”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坐在床頭的男人看著他們一大一小,一前一後的離開房間,眼底深處隻有深深的失落,變化總是不知不覺的,深愛的那個人不管時間如何走過,也總是在心頭不曾離開。
書房的門口站著一個小男孩,他忐忑的看著裏麵的男人,“你要趕我們走麼。”
白洛川聽到稚嫩的聲音,不由得轉過身來,蒼白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張開雙手抱住他小小的身體,“兒子,你說什麼傻話呢,我為什麼要趕你們走?”
裴翎靠在男人的肩頭,帶著深深的失落感,“可是媽咪說我們今天就要離開這裏了,是不是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麵了?”
他是不是以後都再也見不到眼前的這個男人了,也見不到那個喜歡拖著眼淚的暖暖妹妹,真不知道她如果知道他要走了,會不會眼淚崩堤。
白洛川摸了摸兒子的頭,聲音不知為何聽著有一絲的虛弱,“兒子,你胡說什麼呢,媽咪要帶你走是真的,但是如果你想要見我,還是可以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