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缶苟得父母,在醫院裏麵住了一夜,而我也在醫院裏住了下來。我的腿傷,還要養很久才能好。直到那時候,我都不可能再下地了。今天頻繁的下跪和走動,已經使我的腿傷上加傷。
白律沒有過多的表示,但至少他站在我身前的時候,令我又重新感受到了溫暖。
“再過一會兒,蘇暮和許栩會到醫院來看你的。”白律的話使我突然之間又恐慌起來。難道又將有兩個人知道我犯下的錯誤了嗎……他們又將前來對我進行新一輪的譴責了嗎……我甚至開始逃避起這種到來……我一點也不想迎接她們。
“許慕白,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今天的事情……你到底打算怎麼去彌補陳缶苟……他的一生,都因為這場本來他毫無相幹的打架給毀了……”白律走了出去,留我一個人在病房裏,但過了不久,我就聽到一雙熟悉的高跟鞋的聲音。
“踏踏踏……”好像有誰跑了進來,門被推開,我在一瞬間看清了門口的人。穿著墨綠色的長裙的,這就是蘇暮無疑!
“小白!”她叫了我一聲,豆大的淚珠從她臉上滾落下來,我被她緊緊地擁抱著。
我突然發現,這一個平時看似妖嬈強勢的女人,其實也有這樣心軟的一麵。
“你怎麼受傷了……我聽他們說,你的腿一輩子都不會好了……是不是?”她伏在我鏡頭哭了一會兒,又坐起來問我,紅紅的眼眶無和委屈的語調無一不顯示他的柔弱。“小白你放心,就算你殘廢了,我也會養你一輩子的!”
想來他還不知道陳缶苟到底被我害成什麼樣了吧…我的聲音很嘶啞,仿佛都僵硬了,我對他說:“陳缶苟…他變成植物人了……”
蘇暮和許栩在一瞬間,顯出了不知所措的樣子。“……是我……是我害得……”我接著說,“如果不是我,他根本就不會為了我打架,也不會變成植物人……”但和我想象不同,蘇蘇和許栩在對視了一眼後,顯得非常的沉默。
“你們怪我吧……你們打我吧……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我用力的抓住我的頭發,敲打著我的頭,痛苦再次襲來,蘇暮心疼而默默地按住了我的手。寬慰我道:“小白……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人為能夠控製的…我們知道你很傷心,也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不能把這一切都怪在你頭上……有些人的命運,是注定的,或許陳缶苟的確是為了你,而這樣做。但是我想他,不會後悔的!”
我幾乎要崩潰一般大叫起來:“不會後悔!怎麼可能不會後悔?因為我,他被打成這樣,他怎麼可能不會後悔?他的父母,還有白律,他們都在怪我!連我自己都在怪我自己!如果不是我,他怎麼會這樣!”
蘇暮和許栩歎了口氣,沉默了一會兒,許栩卻問:“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們?這件事情這實在是太重大了!他們打斷你的腿,還把陳缶苟打成這個樣子,難道他們再找你麻煩的時候,你從沒有想過要找我們嗎?”我笑了,說“當然,我當然想過找你們,可是那有什麼用?嗬……就像他們說的,山高皇帝遠。你們遠在他鄉,就算知道我們正在被人打,你們又能有什麼辦法?你們趕到的時候,結果也還會是一樣的……如果我把你們也找來,隻會讓你們卷入更大的紛爭之中罷了。我已經害得陳缶苟變成了植物人,難道我還能害更多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