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從崖邊茂密的草叢裏忽地躥出一條三階飛蟒,通體幽藍,額頭當中長有一顆雞蛋般大小的朱`紅色肉瘤,背生雙翅,吐著鮮紅的蛇信子向蘇婉晴咬去。當時蘇婉晴正禦使著她那金蠶絲網抵擋嗡嗡蜂,無心他顧,而古嘉平、楊寧、張九延已經離開懸崖。
這個危險的檔口,王揚立即出聲警告:“小心!”飛劍同時飛出,刺向飛蟒。那藍蟒卻十分機警,側身一閃,王揚的飛劍堪堪擦著它的身體滑過,卻也將它幾瓣鱗片削了下來,滲出了一點藍血。飛蟒因被王揚的飛劍刺傷,碧綠的眸子中射`出一道怨毒目光,突然改變方向,如離弦之箭向王揚撲來。
這三階妖獸迅如閃電,再加上蘇婉晴雖暫時用絲網抵擋住了嗡嗡蜂,但總有漏網之魚,逃脫的蜂子即刻從四麵八方向崖邊的六人飛來,王揚微一停留,身上已被蟄了幾口,就在這分神的一瞬間,飛蟒已經躥到他跟前,張開血盆大口就往他左手腕上咬去。王揚再喚飛劍已來不及抵擋。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個緊要關頭,隻聽錚得一聲,一道白光破空而來,瞬間就貫穿了蛇身,將其狠狠釘在了地麵上。飛蟒因見王揚傷了自己,憤怒無比,一心隻想取他性命,無暇他顧,不想卻被一柄突然出現的飛劍結果了性命。
再說王揚手腕雖然沒有被飛蟒咬透,皮膚上已然出現數枚清晰的齒印,傷口頓時紅腫起來,流出的血已然變成了暗紅色。他趕忙運轉靈氣祛除蛇毒,不想這三階藍蟒毒性劇烈,遠在嗡嗡蜂之上。蛇毒擴散迅速,王揚此時已然覺得半條手臂發麻,頭暈目眩之下,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倒栽蔥似地跌下了懸崖,往那泛起幽幽黑霧的水麵栽去。
傅青書暗恨自己一個分心,沒有留意王揚,等到回頭時,便見一條體型龐大的毒蛇咬向對方,一陣心驚肉跳,趕忙放劍斬蛇。原本以為自己施放飛劍及時,沒讓毒蟒咬到王揚,誰知王揚終究還是中了毒,甚至跌下懸崖。看得傅青書手一抖,差點連飛劍都忘了召回,腳下一頓,已隨王揚一同跳了下去,幸好總算在落水之前將人抱住。隻見濺起數道黑色水花,兩條身影已然消失在了黑水之中。
王揚墜落下來時,隻是身體麻痹,頭腦還算清醒,聽得見傅青書喚他,也知道是傅青書抱住了他。兩人一落入水中,即刻便被濃稠的黑水所包圍,視野之中一片漆黑,即使是修為尚可的傅青書,也隻能夠看清兩三丈遠,隻見這片烏黑的水域不斷地向周圍延伸著,無邊無際。亦不知這黑水是怎麼形成的,水裏是否也潛藏著毒物猛獸。
王揚一被黑水包圍,便覺體內靈氣運轉滯待,而周圍黑沉沉地,一絲光亮也無,他本來就對水有了心理陰影,這樣濃墨一般化不開的黑水,令他倍感壓抑,再加上體內蛇毒作祟,越發覺得頭暈眼花,有些支持不住地往下滑去。嘴裏”咕嚕咕嚕“地冒出兩串氣泡來。
傅青書急忙將他抱住,一麵往他體內輸送靈氣幫他抵擋蛇毒,一麵毫不遲疑地將嘴唇覆到了王揚的嘴上,一貼上去,便覺一片柔軟滑膩,頓時心神猛然一蕩。此情此景令他不由想起當年入門試煉之時,他與王揚為了躲避野狼一起跳入溪水之中,也是在這樣幽黑深邃的環境中,他抱著他,嘴貼著嘴,為他渡氣。
隻是那時少不更事,未做他想,現在情竇已開,唇齒相接已變得沒那麼單純,傅青書心旌搖曳之下,長久以來積蓄在心底的煩躁不安似乎終於找到了一個宣泄口,一瞬間竟忘乎所以,伸出舌頭撬開了王揚微張的牙關,躥進了對方的口裏。
王揚等傅青書數道精純的靈氣輸進自己體內,幫他抵禦蛇毒,已然有了幾分清醒,隻是手腳仍然麻痹,不能從他懷裏出來,忽然間看到對方那張漂亮的麵孔朝他靠近,緊接著便是一雙冰冷的唇貼了上來,心中的吃驚之情自不用多說,本想推開他,但既使不出力氣也說不出話來。
須臾片刻,又有一團溫涼軟`綿的東西進到了口腔裏,把他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了下來,心裏直嚷嚷著,這貨是魔怔了還是受了什麼刺`激,怎麼人工呼吸做著做著就成了變相接吻,不,應該說是強吻。要不是在黑水之中,四周一片漆黑,鐵定能夠看到王揚的臉漲成了豬肝色。
傅青書情之所至,忘乎所以,等到回過神來,雙眼恢複清明,方才察覺到被他吻住的人正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一臉錯愕地瞪視著他,他方才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隻是事已犯下,無可挽回,他依舊擺出一副麵癱相,默默地與王揚對視著,似乎並不打算為自己辯解。
王揚總覺得他好像在說:“老`子就是吻你了,咋滴?”心裏真是又好氣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