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元心急如焚,當下也要去尋找王揚二人,可惜掌門張靜虛害怕他一去不複返,並不願意放他離開雲天門。陸容也來勸他,說他現在隻是築基後期的修為,並不適宜單獨行動,要去找他兩個師兄,最起碼也要等到辟穀以後。李重元無法,隻得暫時打消尋人的念頭。
陸容憐他孤單一人,便叫他搬到張九延的屋子裏居住,也如待張九延一樣待他。掌門樂得做這順水人情,並不幹預陸容的做法。世上總有種師父叫做別人家的,以前李重元隻從張九延口中聽到他師父如何如何好,並無親身接觸,印象不深,隻道他是個看似和善的老頭。
隨著時日見長,逐漸相熟,果然感覺陸容比謝玄好上不知多少,陸容待人親切和善,不愛擺譜,對門下的弟子耐心又細心,但要求也嚴格,李重元從他那裏受益良多,不禁感慨要是當初他們三人能夠拜在陸容門下,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磨難和分離了。
不過這也是他們的劫數使然,逃脫不得。李重元一麵有陸容教導,一麵有張九延作伴,心裏感到寬慰了許多,更加地勤奮修煉,用了五年多的時間就突破到了辟穀期。而這五年之中,雲天門始終未能找到王揚、傅青書二人,李重元既慶幸又暗暗著急。
再說王揚、傅青書居住在扳指之內,日子過得風平浪靜,兩人感情日漸深厚,如細水長流,連綿不絕,還似酒香甘冽,愈陳愈香。王揚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喜歡上一個男人,還要跟他廝守一生。回想往事,恍如隔世,真有點分不清是在書中,還是在書外,似真似假,亦夢亦幻。
他忽然就害怕起來,害怕自己某天醒來,眼前一切都會消失,什麼異界修真,什麼師兄師弟,隻是他借由一本小說作的一個黃粱夢而已。到時候的情緒可不止是“悵然若失”四個字那麼簡單了。
他先前無意間穿到這個世界,隻希望是自己做了一個夢,隻想速速離開,可現在不同了,他在這個世界不光有了牽絆,而且牽絆得還很深,他最最放不下。最最割舍不下的就是傅青書,他不願意自己深愛的一個人到頭來隻是他夢中的一個幻影。
傅青書見王揚突然間悶悶不樂起來,便問他是怎麼了,心裏卻在猜測他是否牽掛著李重元。王揚因自己所想的皆是漫無邊際的猜想,都是些多愁善感的調調,可不願意說出來,徒惹他擔心傷心,隻搖頭說沒什麼。
然而傅青書卻認定他悶悶不樂的原因跟李重元有關,知道王揚心中除了他還占著一個李重元呢,他對此雖心中介意,卻已經不怎麼吃李重元的醋了,便和王揚商量什麼時候再出去打聽他的消息。王揚自然道好,他們之前出去過一趟,因為害怕被人察覺,不敢裏雲天門太近,也沒打探出他的消息來,隻聽說雲天門的人正拿著他倆的畫像四處尋找他倆。
張靜虛深知家醜不可外揚,並未透露謝玄被其弟子殺死的消息,隻讓人繪了兩幅畫像交予派出去的弟子,說這兩人犯了門規,潛逃在外,要將其二人抓回發落。王揚和傅青書卻以為雲天門早將他們殺死謝玄一事宣揚出去,害怕其他門派的人邀功心切,也來摻合一腳,很快就返回了扳指裏。
說也奇怪,這麼多年過去了,阿黃卻依舊沉睡著,它的模樣業已改變一些,身軀長大了不少,不像以前隻是巴掌大小,一身白毛也禿了不少,禿掉的地方長出一些細小的鱗片,玉般的光澤之中泛出淡淡的粉色,頭頂的肉瘤也長大了不少。王揚和傅青書便耐心等待它醒來蛻變的那天。
再說小白,在扳指裏沒有玩伴,無所事事,王揚本想將它送回猴群,不過小白竟出乎意料地跟他二人學起打坐來,剛開始還坐不了多久,便抓耳撓腮起來,後來慢慢熬出了耐性。王揚靈機一動,便問它想不想跟他們學修煉之法。那猴子竟似人一般通透,興高采烈地答應了。
王揚和傅青書便空出時間來,教它識文斷字,將煉氣期的簡單心法教給它,小白十分聰明,教了不多時就懂了七七八八,每日裏和王揚、傅青書打坐入定,有模有樣。日積月累,它漸通人事,對於王揚和傅青書的關係察覺出了一鱗半爪,也懂得避嫌了,每日裏守在睡著的阿黃身邊專心修煉。
王揚自從飛劍折損之後,傅青書湊巧在地下斷層之中尋找到一塊精鐵,取出來千錘百煉,打造成了一柄極為堅韌鋒利的寶劍,青光凜凜,取名為青罡劍,送與王揚,雖然威力比不上他的龍光劍,但也算不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