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揚忙道:“我沒有事,重元隻是誤會我了。”
傅青書不滿道:“師兄你還為他開脫,他根本就是有眼無珠,不識好歹!”
李重元見到眼前這個情形更是驚疑不定,一會兒疑心出現的王揚是真的,一會兒懷疑是傅青書在演戲騙他。然而他雖不甚清楚傅青書的修為,但也知道在他之上,他委實犯不著使這種不入流的卑鄙手段來對付自己,再者他也清楚他的脾氣,知道他是斷不會對著別人這麼柔聲細語,低聲下氣的。
愈發疑心王揚是真的了,此時早已忍不住叫出聲來道:“師兄,真得是你嗎?師兄你回來了?”一麵說一麵便要繞過擋著的傅青書去見他。
然而傅青書卻將王揚掩在身後,擋在李重元跟前冷笑道:“你還想幹什麼?”
李重元也不跟他客氣,喝道:“你讓開,我要見師兄!”
傅青書複又冷笑道:“你見師兄幹什麼,難不成你還要弄傷他?”
李重元有些窘迫道:“我怎麼會想到傷害師兄呢?這隻是誤會而已。”
傅青書不依不饒道:“誤會?是誤會你剛剛還這麼大聲地對他說話?”
李重元起初是因為理屈,所以詞窮,讓傅青書挖苦了他一頓,現在見他咄咄逼人,攔著不讓自己見師兄,又因為以前結下的恩怨,當即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發作起來,怒道:“還不是你三番五次地跟雲天門作對,跟我為難,我才會疑心你這次又要耍什麼花樣!你還攔著我不讓我見師兄,難不成是你心裏有鬼,你又玩得什麼把戲?”
“讓開,讓我見師兄!”李重元再度喝道。
“不讓!”
“讓不讓?”
“就是不讓!”
兩人麵對麵互相對峙著,一個要繞過去,一個攔著道,兩個修真高手到此時此刻竟然似忘了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領,道法神通,俱像小孩子吵架那樣爭執不休。看得王揚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住地搖頭,傅青書不說話則以,一說話挖苦起來是得理不饒人,趕忙出聲勸架道:“好了,都是幾百歲的人了,怎麼一見麵就跟小孩子一樣吵個沒完?青書你也不要攔著重元了,我們還有要緊的事情要談,不是胡鬧的時候。”
而那些在場圍觀的俱都是小一輩的年輕弟子,哪裏曉得這三人之間的恩怨情仇,原先王揚與傅青書剛出現的時候,見他倆如此年輕,根本想不到有那麼大的能耐,及至見識到了傅青書的神通,方才意識到他倆絕非常人,都在猜測是何方神聖。
後來聽見他們的大長老喊其中一人叫師兄,又喊另一個叫傅青書,頓時吃驚到不行,人群中炸開了鍋。大長老的師兄不就是他們的大師伯嗎?然而這個傳說中的大師伯不是早已經過世了嗎?這個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況且又這麼年輕,簡直不可能。
再聽到傅青書的鼎鼎大名,終於知道這個人便是百年來一直在修真界橫行不法,胡`作`非`為的大魔頭,傳說他豢養了無數妖魔,殺人不眨眼,還專愛挖活人的心肝吃。現在見到真人,雖然驚訝於對方的相貌與外界謠傳的截然相反,然而一想起修真界中的諸多傳言,無不心驚膽寒,還以為敵人破了護山大陣,殺進來了,慌得要四下逃散。
然而他們的大長老卻並不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反而朝著二人迎了過去,更加令人大跌眼鏡,不敢相信的是他們看似一向威嚴持重的大長老竟和那個大魔頭傅青書像小孩子一樣嘰嘰呱呱地爭吵起來,全然沒有兩個修真高手對峙時該有的風度和氣勢。
李重元一時間像是想明白了許多事,對著王揚喊道:“師兄,倘若是傅青書騙我,你真得沒有死,那這三百多年來你為什麼一直不肯回來見我一麵?難不成你心中對我有什麼芥蒂,不願意見我?”
他頓了一頓,忽又指著傅青書問王揚道:“是不是他,是他攔著你不讓你來看我?是他把你關了三百多年,讓你不能離開?他把你關了那麼久,那他、他有沒有強迫……如果真是這樣,他太不是人了,真是禽獸!禽獸不如!”
李重元的發散性思維差點讓王揚嘔出一口老血,況且他又是當著大庭廣眾說這種話,難免會被人揣摩出其中的深意,趕忙就要阻止他不讓他亂說。然而傅青書卻搶在他前頭,不去辯駁李重元對他的質疑,反而順著他的話說下去道:“我怎麼對師兄,隻要師兄樂意就行,與外人有何相幹?”
“反倒是你,都過了三百年了,還不是沒死心嘛!可惜就算再過三百年,三千年,你一樣是沒希望的!你還不死心!”
李重元與他爭鋒相對道:“我死不死心也與你無關!你這些年來做得好事,如果師兄知道,還會受你的蒙蔽愚弄嗎?一定是你花言巧語欺騙了師兄,讓他不知道你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不知道雲天門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