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我親手創造出盛世,完成父母的遺願,報了上一輩的恩仇,大庇天下,然後……與相投的人交談與觥籌間、與相戀的人撫琴弄瑟。”孤落璨若星辰的眸子熠熠生輝。
“嗯?”乾老一愣,半晌才緩緩道,“好誌向,很是遠大……”
“不過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他心裏暗暗歎息。繼承了無盡歲月的意誌,他早就看到了一些大約能說是必然的東西
——大庇天下,開創盛世?這些無不需要無上毅力,能夠做到這些的,又有幾人能夠依照自己的喜好去活著?
盛世必逢大劫,特別是乾坤真靈的禦主,這些掌握了諸天命脈的存在,到了最後,必然是坐觀滄海桑田、立於萬世浮殤,古人皆做了土,紅顏早化作骷髏,流幹了淚,雙手皆隻餘一片血紅,哪裏行能像凡夫俗子一般琴瑟和鳴,交杯會友?
隻是乾老不願告訴他,望著他希冀的目光,隻希望他能擺脫古人的命運。
“或許,他能是一個異類。”他乾老這麼安慰自己。
但實際上,又有多少個禦主不是自己所在時代的佼佼者呢,每一人幾乎都是一個時代的異數,但是他們幾乎無一例外地喪生於此,能活下來的不過區區一人而已。
……
外界,青橫把著孤落的脈搏,然後探視入後者的體內,都沒有發現任何損傷的痕跡,反倒是多了一種蔥蔥鬱鬱的氣息,心裏不禁怪哉,“落兒,你沒事吧,方才見你臉色優異,但觀你體內,反倒是生機繁盛,根本不似有問題的樣子,因此也探查不出什麼原因,不過如果若是你不舒服,大可不必比試下去了。”
“不必了,爺爺,我沒有什麼大礙。”孤落搖著頭,臉上一派堅毅之色,不知是不是方才所經所曆之事讓他心中某種想法更加堅定。
看著孤落倔強的樣子,青橫歎然搖頭,“無論第一是什麼獎勵,爺爺都會給你,沒必要這樣撐著。”
“不。”孤落堅定地搖著頭,沉聲道,“武者當堅毅,靠著長輩賜予過日,我實在無法接受。”
孤落這一番話聲音雖然不大,但聽起來卻鏗鏘有力,似乎蘊含著某種特大的決心。
看著後者堅毅的神色,青橫一愣,他撫養孤落,從小到大從未見過他這番模樣,似乎其中有某種無法抗拒的義理……終於,他舒了口氣,緩緩道,
“好罷,隻不過接下來你所麵對的每個都不弱,你大可全開實力,不必藏拙了,沒有人敢對你怎樣。我的孫兒,還不至於要連這等事情都要礙手礙腳!”說著,他冷哼一聲,隱隱有煞氣迸出。
孤落一愣神,定眼看了看對方,旋即微微笑著,乖巧地點了點頭。
忽然,此時另一邊的擂台附近聲音大躁。孤落循聲望去,卻見是青元循一把幾百對手,作為最後一個結束四強之爭的人。
卻見他轉頭向周遭一掃,眉頭卻皺了起來,絲毫沒有贏下比試的興奮之色。
旁人見他這樣,都是不解——贏得了比試,為何反倒不高興了?
大約隻有為數不多的人猜到——青元循作為本族修為第二的存在,一向隻有青餘能夠壓製他一籌。而他這個人又是心高氣傲,一向不肯服輸。這次突破納氣九層成為第二位納氣九層的年輕高手,更是滋長了他與青餘一爭高下的野心,甚至他還滿心希望能在決賽中擊敗對方,贏得本族第一的名號,取代青餘,受到其他弟子的敬仰。
不過,兩人暫且還沒能夠比試,因此一較高下的機會就暫時落在了誰能更快取得四強名額一事上。
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不僅青餘一招便退敵,連另外兩場都比他更快結束,反觀自己,剛才的表現更是差輕人意,還差點被人一把反撲逆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