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弟弟走來的動靜,剛洗過澡的薄碩潭正穿著身清涼的睡衣,衝可宴微微含笑,他躺在床上翻閱著書,此刻也放了下來,脖子上還掛了條半濕毛巾,他的睡衣上繡著條大魚,看得人渾身也跟著清涼了許多。
薄可宴關上房門,掃了眼哥哥那款與自己同款的睡衣,隻不過他的那套是綠色的,要比哥哥的小的好幾號,都是媽媽找人專門訂做的,他們的媽媽對他們可關心可,相反父親卻沒做過啥值得回憶的事。
掃了眼哥哥的臥室裏的那處大浴室,薄可宴驀的轉了個身,說道:“等下哥,回來跟你說,我去拿睡衣,今晚哥我跟你睡。”
語罷,沒有等薄碩潭有任何選擇和否決,輕飄飄的身影就繞了出去。望著急不可耐的弟弟,薄碩潭失笑的搖了搖頭,直接把書合放回了書架。薄可宴在哥哥的大浴池裏爽了身舒服的澡,他差點在裏麵睡著,還是中途大哥來敲門,他而後慢悠悠的套上了睡衣。
“過來,幫你吹吹。”就算沒回頭看,薄碩潭也知道弟弟從浴室外走了過來,他手裏正搗鼓著小型的電吹風。
“哥,你不知道樓下爸和媽又糾纏起來了,他們都不嫌累,爸每次都跟我搶媽,我也是媽的兒子好不好……”沮喪著臉,薄可宴對他爸各種不滿,從小到大都要被他冷眼。耳邊傳來呼呼呼的聲音,他也不知哥哥有沒有聽到。慢慢揉撥著短短的毛發,薄碩潭沒有三心二意的分神,聽到他的話,薄碩潭隻是笑而不語,繼續手底下的吹幹。
“天啦!”
薄可宴猛然一聲虎叫般的,把薄碩潭手心的吹風機嚇的一抖。
“怎麼了可宴?弄疼你了?”大概不會,薄碩潭可是很溫柔的,他都手法軟的不能再軟,怎麼會把弟弟弄疼?開玩笑?
“哥!”
他使勁搖腦袋,露出水汪汪的大眼裏盛滿了絕望,嘴上發出如幼獸般的低喚。這一幕,看在薄碩潭眼裏,真是令他無奈又焦急。呼之欲出的眼淚還沉澱在薄可宴的眼底,不管哥哥怎麼說,弟弟就是不語。
“可宴?告訴哥!到底想到什麼事了,能不能告訴我?”薄碩潭各種不解弟弟的表現。
薄可宴不語,隻是搖頭,眼淚已經奪眶而出,任哥哥怎麼搖晃自己,他都撅著副嘴唇,女生一般的抽泣,痛苦的令人心疼。
“你不說?是不是哪裏疼?我下去叫爸媽給你看醫生?”心急如焚,博碩潭轉身就要走出門外。
一聽見叫醫生,薄可宴尖叫了,他停止了哭泣,嚷道:“哥哥別叫醫生,我錯了,我說……”他衝下床去將博碩潭硬扯了回來,那力氣,簡直讓哥哥差點摔了跤。
薄碩潭靜下心,擦去了弟弟眼角的淚花,說道:“那你說吧。”
抽泣又開始了,薄可宴黑圓的大眼深沉著,“哥哥,先讓我哭一會。”
此時,博碩潭斬釘截鐵的回了他,說道:“不行。”
弟弟很了解哥哥,可宴對薄碩潭是百依百順的,比爸媽的話還要聽在心裏,此刻,他蠕動了幾下嘴唇,慢悠悠的說道“哥,我一定不是爸媽親生的……一定不是。我以前也問過媽媽,我到底怎麼給來到這個世界的,媽媽總跟我不說話。又開始上學了,我說能不能不上學,她說不能,我一定不是她親生的。”
說著內容模糊的話,薄可宴悶聲一會,又開始在喉嚨裏揚起了哭聲。
“天啊,哥,我一定是媽充話費送的兒子啦……啊……”
他要找他親媽媽。啊嗚嗚……麵容凝滯住,薄碩潭怔怔的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聽著弟弟的苦惱,心裏怎一個百感交集了得,他甚至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解釋,當然,重要性的話還是要先對弟弟說的。
“可宴,聽哥說,你的想法哥也有過。”說完這段,薄碩潭見他一副願聽其詳的表情,將他抱上床,慢慢說道:“以後千萬別再說你不是爸媽親生的,因為我是證人,我這寶貝弟跟我長的這般像,你若不是爸媽親生的,那你哥我肯定也不是了,對吧?當年你出生的時候隻有6斤重,老媽出院抱著你的時候,我一直都在邊上看著,你對我很重要,所以我不希望你為這種幼稚的事情而繼續浪費你的淚水,OK?”
似乎在把大哥長篇的話給消化掉,久久薄可宴才點點頭,說道:“OK!”
“乖。”薄碩潭略顯僵硬的彎起唇角,安慰似得揉揉弟弟毛絨絨的腦袋。
今天,他累極了。特別是這個小家夥,最讓他擔心的人,果然這個年紀的小孩就會胡思亂想,不是爸媽親生的……嗬嗬……但是他弟似乎說法更高人一等,至少他還沒聽過,充話費還能送兒子?
薄碩潭失笑,改明了他也去電信砸那麼點錢進去衝個兒子回家。哭過後,薄可宴安靜的在哥哥的床上睡了,蓋著毛毯,祥和的睡顏萌動極了,濃密的睫毛美到生輝。或許在薄可宴的心裏,他有一種自卑感,認為自己隻是廉價像他說的那樣,而事實上,他卻是薄家最至上的寵兒,他有父母和哥哥的疼愛,隻是有些愛,還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