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自然是對慕容瑾所抄的佛經不滿意的,說她抄得字跡潦草,不適合供奉在佛前。命她重新再抄一遍,若是再抄不好,唯她是問!
小淩聽後都急紅了眼,可是慕容瑾卻畢恭畢敬地應了下來。小淩直呼“欺人太甚”,慕容瑾卻一笑置之,皇後不過是想借此打壓一下自己,讓自己不敢造次,還並不想真的要了自己的命。
是啊,清遠大師那句話,還是皇後與蕭鸞心頭的一根刺。原本得不到慕容瑾,就應該將她毀掉。可是要動慕容瑾談何容易?
且不說她身邊有蓮音這樣一個武功高手貼身保護,就算沒有,他們也不敢冒這個險殺了慕容瑾。如今蕭衍手握重兵,誰知道蕭衍得知慕容瑾被殺之後,會不會狗急跳牆,做出什麼逼宮造反的事情來?
所以皇後是借著這一次出宮,想要好好給自己要給下馬威,讓自己,讓燕王,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有不該有的念頭!
慕容瑾冷笑一聲,不該有的念頭?倘若不是他們逼人太甚,又何至於此?
小淩端著托盤進來,見到慕容瑾手裏拿著筆,卻沒有動,見她心不在焉,便歎了口氣說:
“王妃,先別抄了,歇一會兒,喝個糖水解解暑吧!”
慕容瑾回過神來,笑著說好,便端起糖水,而開始卻隻是攪動著,並未往嘴裏送。
小淩見狀又歎了口氣,自從三日前聽到雲惠人和一個宮女的對話之後,這三天慕容瑾時不時就會走神。小淩就算再不開竅,也知道這件事情有多震撼。
可小淩並不知道,這一爆炸性的消息,對慕容瑾,對蕭衍,對大蕭來說,意味著什麼。她也隻能,把這個消息深埋心中,盡心盡力伺候慕容瑾了。
慕容瑾喝了幾口,便放下羹碗,起身走到院子裏,看著頭頂上天陰沉沉。
聽到安昭寺的鍾聲響起,慕容瑾望著鍾樓微微出神。曾經的自己不過是想逃離慕容府,遠離京都這個是非之地,用一技之長來護自己周全,不做任人擺布的棋子。
冥冥之中,自己早已身在其中,掙脫不得。困住自己的,是蕭衍嗎?
或許是,或許又不是。
不過,無論是以前還是如今,慕容瑾都從未改變過自己的想法:
她絕不做棋子,她要做的,是棋手!
既然這天下是一局縱橫交錯的棋盤,那麼自己,也絕不能坐以待斃!即使身在異世,自己也要保護珍惜的人,守住一顆真心,活出有血有肉的慕容瑾來!
慕容瑾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釋放著戾氣,但卻毫不掩飾,而是站在這院中,俯瞰著對麵的叢山密林。
慧極必傷?那又如何?
許久,慕容瑾感覺到有人進院,便斂起戾氣與神情,看向院口。
李錦繡穿著紫衣華服,貴氣逼人地走了進來,跟在她身後的,還有那個深不可測的男子,林大夫。
兩人皆是對慕容瑾行了禮,慕容瑾免了禮之後,李錦繡才笑意盈盈地問慕容瑾:
“燕王妃這麼悠閑地看風景,可是抄好了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