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下晚自習,我哥被幾個平日裏關係極好的哥們簇擁著走出校門——作為蘇氏集團的公子,在學校裏有一群擁躉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他們自詡為是我哥的朋友,其實卻充當著跟班的角色。
當時,顏豔開著我爸給她配的奧迪A6,就停在校門對麵的路邊。她知道我哥喜歡在同學麵前顯擺,每次去學校接我哥的時候,都會穿得很漂亮,而且故意站在車外麵。當我哥走過去的時候,她總會甜甜的叫上一聲少爺。這雖然有巴結的嫌疑,但卻說明她是個精明的女人。討好自己的老板,也是一種謀生的手段。
我哥雖然出生富家,可是我爸的家教極嚴,他並沒有那些富二代的惡習——嗬嗬,當然,我是指那個時候。所以,漂亮的女人對那個時候的他來說,實在是稀缺的動物。顏豔填充了他這個空白,給了他每個男人都有的虛榮心。
當性感漂亮又溫柔可親的顏豔出現在他們那些十七八歲少年麵前的時候,所產生的巨大衝擊力是令人無法想象的。
尤其是我哥的擁躉們每每都會趁機起哄,說一些令人羞澀的話,更加增添了這種曖昧的氛圍。
我想,那時候我哥是把顏豔當成了自己的私人物品看待的——就像是他曾經擁有過的那些玩具一樣。
嗬嗬,對不起,我說的遠了,我隻是想要告訴你當時的情況,以及我哥的心態,現在我們回到正題。
那天放晚自習,我哥和他的跟班們走出校門,就看到幾個街頭的小混混正在糾纏顏豔。那些小混混他認識,知道平日裏他們總喜歡欺負學校裏漂亮的女生,據說有幾個女生甚至被他們帶走過。
當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我哥毫不猶豫的就衝了過去。他心中的女神,不許任何人染指。
英雄救美的結果可想而知,我哥帶著他的跟班們與那些小混混大打出手,把其中一個人紮了七八刀,人還沒到醫院就死了。
作為一個富家子弟,最大的優勢就是擁有平常人無法想象的財富,而這些財富,可以扭轉任何事情,這當中就包括人命。
被我哥紮死的那個小混混,家住在棚戶區,隻有一個體弱多病的父親相依為命,是那種無權無勢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
這件事情甚至都沒有在警方那裏備案,他父親就拿著我爸給的一筆賠償金遠走他鄉了。這次回來我聽我哥說,那個小混混的父親拿著那筆賠償金在外地做生意發了財,不但渾身的宿疾都好了,還取了一個比他小二十歲的老婆,小日子過的別提多滋潤了。嘿嘿,人生就是這樣,失去和得到,總是共生的。
經過小混混的事件之後,顏豔對我哥的態度忽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對他的照顧更加的溫柔體貼,漸漸的從一個家庭教師的角色,轉化為了戀人。他們到底是什麼時候怎樣走到一起的,我無從得知。
總之是有那麼一天,我哥挽著顏豔的胳膊公然出現在了我們全家人的麵前,意氣風發的宣布,顏豔不但已經成了他的女人,而且還懷上了他的骨肉。他決定高考結束之後,就和她成婚。
你恐怕永遠也無法想象得出,當我爸聽到這個消息的眼神——現在想來,除了憤怒之外,還夾雜著失望和痛恨。對於思想傳統的他,是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的。
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我爸在惱羞成怒之下,居然還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裝作很高興的樣子,甚至在當天晚上的飯桌上,還破例喝了一杯紅酒。
那天我哥高興壞了,整頓飯的時間裏,都緊緊握著顏豔的手,仿佛生怕她消失了一般。
當時我的年紀還小,對很多事情都不明白。見大家都高興,就也跟著高興——那時候,我哥對我還是挺好的。
晚飯過後,我哥和顏豔告辭離開,他還邀請我去他的別墅玩——就是這個地方。
因為第二天是周末,我就找了我爸的司機,讓他悄悄的把我送到這裏來。我也很想跟溫柔漂亮的嫂子搞好關係,畢竟以後會成為一家人。
我到這裏的時候,別墅的門是虛掩著的,裏麵很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當時我心裏頭還想著,他們怎麼這麼粗心大意,連大門都不關好。雖然這裏是別墅區,一般人進不來,可難保有什麼心懷鬼胎的人打什麼壞主意。
我懷揣著這樣的想法,推開了別墅的大門。可是一瞬間我就驚呆了,因為我看到,一個穿著紅裙紅鞋的女人被吊在了二樓過道的扶欄上。她姣好的容顏被垂下的黑色長發遮掩著,隻能看到翻起的眼白,還有吐出的舌頭。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晚還和我一桌吃過飯的顏豔,我未來的嫂子。
我當時被嚇懵了,眼前隻有顏豔的那張臉,怎麼都揮之不去。
是我爸的司機把我抱回了車裏,然後打電話通知了我爸。
當天我因為驚嚇過度高燒四十度,住了三天院才得以回家靜養,但是每天晚上都會做噩夢,整個都變得萎靡不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