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將身體蜷縮成一團,仍舊抵擋不住冰冷刺骨的夜風,渾身瑟瑟發抖,牙齒發出咯咯的聲響。
如今他和小馬失散,隻剩下孤家寡人一個人。隨身帶著的食物也丟了,身上有分文皆無。恐怕接下來的行程,他隻能沿街乞討了。
可是,萬一被人認出他來,隻怕吃的沒討到,又得一路狂奔。
再想到自己在春城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根基,已經付之東流。
父母雙親,親密愛人又被人監控起來。兄弟親信四散逃亡。
他心中不禁一陣的悲傷莫名,仿佛一瞬間從天堂落入了地獄。
“到底是誰殺了李三,害得我王宇如此落魄。要是有一天被我查到真相,不管那個人是誰,我一定要將他碎屍萬段。”王宇咬牙切齒的想著。
車隊在晚上八點左右,抵達鬆原。司機下車吃了晚飯,便又行出發。踏上去J省省會的高速公路。
在司機下車吃飯的過程中,王宇幾次想要跳下車找些吃的。可最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一是擔心被人發現蹤跡,二是萬一他離開的這會兒工夫車隊出發,他又得一路步行了。
鬆原至J省省會約有四百多裏的路程,車隊走的又是高速公路,僅僅兩個小時之後,就抵達的目的地。
不過車隊並未進入糧庫,而是直接開進了火車站,看樣子是打算利用火車皮繼續運輸。
王宇不敢繼續留在車上,趁人不注意,就悄悄的爬下車。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發現想要離開火車站,最快的方法是從大門走。可是如同他這樣大搖大擺的走出去,肯定會引起工作人員的注意。所以,他隻能選擇另外一條路,那就是沿著鐵軌行走。隻要離開火車站的範圍,就可以了。
不過火車站附近的鐵軌經常有工作人員走動,稍有不小心就會碰個對麵。但是別無他法,隻能如此。
於是,王宇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裏觀察了一陣子,找了機會便立刻動身,沿著鐵軌一路小跑離開。
不知道是他的運氣好,還是工作人員工作不認真,一路上居然沒有遇見一個人,輕輕鬆鬆的出了火車站。
回頭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站台,王宇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在鐵路兩側的緩坡下方,都是一些低矮的民居。它們散布在城市的邊緣,蝸居著生活在最底層的人們。
此刻已經是深更半夜,王宇不敢隨便去任何一家人的門。
轉悠了半天,才發現有一家門前堆了不少劈好的木頭,應該是冬天用力取暖的。在這堆木頭的一側,有一個可容一個人的空間,可以勉強遮擋住冰冷的夜風。他毫不猶豫的便蜷縮進了那個小小的空間裏,盡管很冷,可是他必須休息。隻有養足了精神,明天才能繼續趕路。
省會城市雖然繁華,可是危險係數也是最高的,他絕對不能久留。
腦子裏翻江倒海的想了許多東西,最後疲憊不堪,終於沉沉的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何時,不知道什麼東西用力拱了他幾下。他心中一驚,頓時醒了過來。映入眼簾的,居然是一張長著長長嘴巴的黑乎乎的大臉。一雙黑溜溜的眼睛正好奇的打量著,撅起的鼻子呼哧呼哧噴出難聞的氣息。
在王宇麵前的,居然是一頭豬,而且還是一頭黝黑黝黑的母豬!
王宇愣了幾秒鍾,立刻大吼一聲:“滾開。”
黑母豬顯然是受到了驚嚇,哼哼兩聲,晃動了兩下耳朵,悻悻的走開。
王宇吐了口氣,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連母豬都找他毛病。
他抬頭看看天,才蒙蒙亮。算算時間,他昨晚僅僅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如果不是這母豬搗亂,說不定還能多睡一會兒。
不過他現在已經沒了睡意,掙紮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隻覺得渾身刺痛,頭昏眼花,說不出來的難受。
“草,難道生病了?”王宇昏頭漲腦的想。
他身體一向強壯,即便受了很重的傷,十天半月也會恢複的生龍活虎。可是這一次,情況似乎有些秒。
試著伸手摸了摸額頭,隻覺得滾燙滾燙,居然發燒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倒黴。”他嘀咕了一句,去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難聽,僅僅說了這一句話,喉嚨裏就一陣的發癢,不受控製的咳嗽了起來。
劇烈的咳嗽使他的腦袋更暈,身子搖晃了幾下。慌亂之際,他想要伸手扶點什麼。結果周圍沒有任何的依憑,他一個踉蹌,便摔倒在地。
昏迷中隱約聽到有人打開大門的聲音,還有分不清楚男女的說話聲。他心中暗想,我不能死,我必須活下去,我洗清冤屈,拿回我失去的一切,救回我的親人們。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有些發硬的床上。手臂上插著針,在輸液。
他環顧了一下周圍,這是個十分簡陋的房間,斑駁的牆壁,破舊的家具,還有用膠帶貼著裂縫的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