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悅旅館前五百米內空無一人。即便是有行人經過,也是自動繞道而行。對於門口坐著的兩個人,也同樣是視若不見。
早上七點鍾過一刻,一輛白色的路虎開了過來,遠遠的停在路邊。從車裏麵跳下兩個人來,一高一矮,胖瘦適中。
兩人沒有立刻走過來,而是低聲的交談了幾句,似乎在商量什麼。過了半天,矮個無奈的搖搖頭,步伐沉重的向旅館大門口走過來。
王宇皺下眉頭,站起身來,悄然的將匕首握在手中,準備隨時出手。
矮個走到距離旅館老板十米左右便停了下來,咳嗽了一聲,十分客氣的說道:“章老板,我們奉命出來辦事,還請給個方便。”
旅館老板掃了一眼對方,淡淡的說道:“你是天一堂的?”
對方點頭道:“正是。”
旅館老板眼皮下垂,冷冷的說道:“叫你們老大出來吧,你還不夠資格和我對話。”
矮個一愣,躬了躬身說道:“我明白了。”
說完,轉身就要離開。
旅館老板嘿笑一聲說道:“擅闖我的地界,不留下點東西,就想這麼走嗎?”
矮個全身一顫,臉色變得無比難看。咬了咬嘴唇,從後腰拔出一把匕首來。唰的一下,切下一根小拇指,忍著痛說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滾!”旅館老板說了一個字。
矮個一言不發,轉身快步離開。
王宇看得瞠目結舌,天一堂的殺手隨便拿出一個來都是獨當一麵的人物。就算如何梅那種初出茅廬的菜鳥,也可以分分鍾殺人於無形。
而此刻,旅館老板隨隨便便一句話,就令對方斬下自己的手指。他的威懾,可見一斑。
與此同時,他心中暗暗記住,旅館老板原來姓章。
那矮個漸漸走遠,章老板才淡淡的說道:“王宇,這些都是小魚小蝦,正主還沒有出場,不用那麼緊張。”
王宇撓撓頭,尷尬的又坐了回到台階上。
矮個回去之後,和高個爭執了幾句,兩人便回到車上,掉頭開走。
章老板吐了口氣,說道:“但願他們守規矩,別來混的。”
王宇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也不知道該如何對答,便仍舊保持沉默。心中猜測章老板的來曆和背景,可惜他對沈城一無所知,連一丁點的頭緒都沒有。
半個小時後,那輛白色的路虎去而反複,仍舊還是停在了遠處的路邊。隻不過下來的卻不再是先前那兩人,而是一個年紀在五十歲左右的男人。他的穿著極其普通,長了一張大眾臉。隻是左側嘴角至耳根處斜著一道長長的疤痕,縫過的針眼兒都依稀可見。看上去十分恐怖,令人過目不忘。
這個人一手提著一個鼓鼓的黑色方便袋,還有液體不斷從方便袋上低落下來。可惜距離較遠,看不清楚液體的顏色。
王宇乍見此人,本能的就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來,眼皮都情不自禁的跳了幾跳。他頓時將手中的匕首握緊,隱約覺得才此人極有可能就是天一堂的老大口哨。
一直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的章老板,很不自然的動了一下身子,然後坐直了腰杆。
王宇從後麵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脖頸的大筋繃了起來,握著日本戰刀的手也緊了緊。很明顯,忽然出現的這個中年人,令他極其的緊張。
中年人下車之後沒有絲毫的逗留,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直到章老板五米之外才停下,讓後將手中的兩支方便袋丟了過來。
那兩支方便袋滾到章老板的麵前停住,這時候王宇才看清楚,方便袋裏滴落的液體竟然是鮮紅的血液。而方便袋裏裝著的,赫然是兩顆人頭。
“這是剛才那兩人的,他們破壞了規矩,得罪了章老板,我替章老板送他們上路了。”中年人冷冷的說道,每一個字都如同尖刺一樣紮人心肺,使人情不自禁的感覺到窒息。
王宇情不自禁的搖晃了一下身體,心中感覺到無比的震撼。剛才那一高一矮兩人,就這麼被人斬首了?眼前這個中年人,簡直視人如草芥。人命在他眼中,和螻蟻一般無二。
章老板比王宇要冷靜得多,他保持坐姿不變,不急不緩的說道:“久聞大名,今日一見,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中年人嗤笑一聲道:“我這個人喜歡直來直去,我遵守你的規矩,你也得賣我的麵子。把你身後的那個人交給我,我們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如果你想要庇護他,那也別怪我翻臉無情讓你這座君悅旅館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嘴裏麵口口聲聲說講規矩賣麵子,可是實際上卻無比的霸道,簡直就是在威脅。
章老板麵色一沉,將手中的戰刀緩緩的抬起,用刀鞘的頂端指著中年人,一字一頓的說道:“口哨,我很想看看,你憑什麼讓我除名?”
“就憑我是口哨。”中年人無視章老板手中的戰刀,肆意的笑道。
這時候,王宇終於緩過神來,長身而起。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靜,邁步走到章老板跟前,一隻手按住他的肩頭,然後對中年人大聲說道:“口哨,你要的人是我,與我章老板沒有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