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尹大人，這是當年厲南天與我娘用於傳情的風箏。是昨天從厲老爺的別院——蘭居那兒搜出來的。本來還有一些書信和畫軸的，可惜被厲綽公子一把火燒掉了。”子契說著轉過去看向厲綽。
堂上堂下都很安靜，厲綽正欲開口說話，堂下的人群裏突然傳來了輕微的咳嗽聲，這本來是沒有什麼的，可是夏律卻在聽到這個咳嗽聲後一臉緊張地看向人群，這一舉動不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人群裏，擠著一個白衣女子。她的衣著像子契，卻戴著麵紗。她的風姿像元夕，可眼眸中卻盡是霧氣。
“她怎麼來了？不是讓她休息的嗎？”子契有些責備。
元夕瞥了子契一眼，用同樣輕的聲音說：“成敗就在今日，她怎麼會不來，我早說給她下迷藥你又不肯。”
“她身體那麼弱，出事怎麼辦！”
“咳！”在她們身邊的虞蘭輕咳了一聲，兩個爭論的女子立刻噤聲。
府尹看了看那名女子，是有些奇怪，但又不好把人直接抓上來，便對厲綽說：“厲綽，你想說什麼？”
厲綽猶豫地看向厲翔他們，而厲翔的目光卻膠在那個白衣女子身上移不開。厲綽有些氣惱地推了一下厲翔，而厲翔卻對他匆匆地說了一句：“我去去就回。”然後便離開了大堂。
這樣是很無禮的，府尹的臉色已經鐵青了。
“我二哥有急事，望大人可以大人大量，原諒他。”厲綽立刻轉移話題道，“這東西雖然是從蘭居而來，又如何能夠證明它是二十一年前的那個所謂的風箏呢？”
“當然可以。”子契說著，從夏律的手中拿過風箏，和元夕一起將風箏展開。這個風箏已經殘缺的很厲害了。
“大家請看，這裏是不是有字？”經過子契的提醒，眾人果然看見風箏的角落有一些字，有一些還是數字。
子契和元夕將風箏拿到府尹的麵前，說道：“府尹大人與厲南天是多年的好友，想必不會不認得厲南天的字跡吧？”
府尹聽了，仔細地瞧了瞧風箏上的字跡，說道：“是吧……我也不能確定。”
子契冷笑一聲，說：“認不清沒關係，反正厲南天的墨寶很多人見過。”
“那是你們訪的也說不定。”厲繼冷不丁地開口，“我記得你們中元節那天晚上，在我家留下了許多字跡，其中就有一個很像我爹。”
“你……”
子契還沒說完，元夕就淡淡地開口說道：“三公子，我原以為你是一個很公正的人，可我沒有想到，你也是如此的。”
在元夕淡泊的目光中，厲繼有一些羞愧，可他還是說：“我說的也是事實，不是嗎？”
虞蘭三人一時無話。
先前，紙鳶看見厲翔突然離開，就知道他已經懷疑自己的身份了。說她做賊心虛也好，不敢見他也罷，紙鳶悄悄地離開了府衙。
“站住！”厲翔喝住紙鳶，紙鳶立刻站住，不再向前，背也僵硬地挺直。
厲翔慢慢地走到紙鳶的麵前，極力克製自己不斷狂跳的心和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來到了紙鳶的麵前。
白色的麵紗遮擋了她大半的容貌，隻有那雙眼眸，似乎不似以前那般澄澈了，那朦朦朧朧的一片霧氣，改變了她眼眸中那原有的，純真的黑色。
紙鳶看著他，眼神中有一絲不自然的驚慌。厲翔看見了，他更加肯定了心裏的想法，嘴角噙笑，慢慢伸手探向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