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紙鳶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晚風裹挾著秋夜的微涼吹地紙鳶打了一個哆嗦。
“你怎麼才回來?”紙鳶一進蘭居,便聽見了元夕冰冷的聲音。
紙鳶抬起頭,有些吃驚地看著元夕,說道:“你怎麼沒有守著娘?”
“你忘記了嗎?”元夕說著就走出來,拉著紙鳶的手就往屋裏走,“今兒是中秋。”
“中秋啊?”紙鳶說著抬頭看向了天空中的那輪明月,喃喃道:“又是一年了。”
“是啊,趕緊去休息吧。等娘做惡夢醒來,可就沒功夫睡了。”
“我知道了。”紙鳶說著,二人就往樓上走,卻聽見門外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紙鳶和元夕皆是一驚,立刻蹲下身子,從樓梯的縫隙中看出去。
夜色很暗,看不清來人的容貌,但是可以知道,不是厲翊,也不是厲翔。
“快走!”元夕低喊一聲,拽著紙鳶就躲進了一間房間。
來的那個人是厲南天。
他在蘭居的門口停了一下,然後才舉步踏進了蘭居。看著那滿院子的蘭花,他輕歎了一聲,說道:“蘭兒,我來看你了。”
這一聲輕歎極輕,傳到二樓的房間裏就像是沒有一樣,可是房中即將入睡的虞蘭還是猛然間驚醒。
“元夕!”
虞蘭大聲地叫著元夕,房間裏的元夕一驚,想著虞蘭明明剛睡下,怎麼這麼快就醒了。而一邊的紙鳶已經推門走了出去,但卻又立刻關上門退了回來。
“怎麼了?”元夕問。
“噓!”紙鳶緊張地說,“那人上來了。”
“上來了!”元夕說著就要衝出去,卻被紙鳶攔住。
“你幹嘛!”
“你瘋了,這人能到這來,定是厲綽或者是厲繼,他們就算看見娘,也是無從查起。可是看見了你,那就遭了。”
元夕看了紙鳶一眼,還是想往外衝,卻仍被紙鳶死死拽住。
“他已經聽到娘的聲音了,你現在出去又能怎樣!”
紙鳶和元夕小聲地爭執著,而厲南天則已經推門進了虞蘭的房間。
“元夕。”虞蘭以為是元夕來了,激動地朝門外看去,卻在滿月的清冷光輝下,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啊!”虞蘭慘叫一聲,那一聲撕心裂肺。她立刻將自己蒙在了被子裏。
當時厲南天就站在門口,銀色的月光從他和門之間的空隙中照射進來,使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了裏麵的人。雖然看不清容貌,可是他有一種感覺,那個人就是虞蘭。
可是虞蘭已經死了呀。萬丈的懸崖,怎麼可能活的下來呢。難道她是……
當厲南天再次回過神,眼前早已沒有了那婦人的影子,他突然就感覺到一股涼氣從腳底騰起,他轉身就逃。
“回來……”突然一個女聲幽幽地傳來,厲南天回頭一看,竟然看見他方才站的位置上,有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衣女人,像僵屍一樣舉著兩隻手,慢慢地向他移動。
“啊!”厲南天慘叫一聲,從樓梯上“咕嚕嚕”地滾了下去,滾到了蘭花叢裏,壓壞了許多蘭花。厲南天立刻爬起來,飛一般地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