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元夕停下馬車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了。
“娘,到了。”元夕利落地下車,然後打開了車簾。
虞蘭坐著輪椅出現在了一個院落的門口,她用警惕地目光打量了幾番這個院落,問道:“這是哪裏?”
“是韓家村韓醫仙的住處,子契姐姐就是在這裏幫娘找藥方子的。”
“醫仙?”虞蘭冷笑一聲,“我看是庸醫,才會呆在這麼破落的地方吧。”
元夕知道虞蘭的性子,也沒有接腔,隻是推著她的輪椅進了韓醫仙的院落。
子契這幾日在韓醫仙這兒除了想藥方之外,還要打掃院子,整理藥材之類的。而如今,她正在一邊打掃院落裏的落葉,一邊思索著藥方,卻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將她的思緒喚回。
“你這是在給我找藥方?”
子契的身形一震,轉過身來,見到虞蘭和元夕,是又驚訝又開心。
“娘,元夕,你們怎麼來了?”
“我不知道,你問她。”虞蘭的麵色向來是不善的,子契也沒有多想,可是她看見元夕的臉上也是一副難看的神情,心裏不禁有些疑惑,忙問道:“元夕,可是臨安那邊出了什麼事情?”
元夕猶豫了一會兒,才點了點頭,說道:“錦衣……叛變了。”
虞蘭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是憤怒,是自嘲,還有一些坦然。而子契的臉色卻是霎時間就慘白了。
“你說……什麼?”
“我說,錦衣叛變了。她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了厲綽,現在,除了厲綽,還有厲翊、厲翔、厲繼和夏律知道這件事情。”
子契還沒反應過來,這時,韓醫仙已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見了元夕和虞蘭,說道:“子契,這不是你妹妹嗎?那這位是……”
“韓前輩……”子契有些慌亂地打斷了韓醫仙的話,說道,“這位是我說的那個老婆婆,她這次來就是想把臉上的傷治愈。既然人都來了,就請前輩醫治吧。”
韓醫仙卻是有些不近人情,隻聽他說道:“是你私自將我的藥給別人塗,怎麼就讓我來醫治。天下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可是你明明說萬一她找上門來,你會替我解決的!”子契爭辯。
“是啊,可我的意思是幫你攔住她,而並非幫你醫治。”韓醫仙說完,就對元夕說,“現在是我履行承諾的時候,麻煩姑娘將這位老人家帶走,不要和子契見麵。”
元夕和子契皆是一驚,而虞蘭卻是冷冷地說:“怕是你沒本事治我,找什麼借口。”
而韓醫仙卻也是冷哼一聲,說道:“激將法對我沒用,請便吧。”
“韓前輩。”子契立刻叫住了他,說道,“怎麼說也是我對不住她,還請您可以留她住下,我保證盡快想出藥方來。”
韓醫仙看了看子契,然後看了看虞蘭,然後說:“我無所謂。”
“謝謝韓前輩。”子契說著目送韓醫仙回去,然後自己放下掃帚,和元夕一起推虞蘭去客房。
“等一等。”虞蘭突然發話,兩人便立刻停住不敢再動,“雪兒來了。”
虞蘭說完,便有一隻鴿子落在了虞蘭的肩上。虞蘭伸手將它帶到麵前,取出裏麵的信箋,說道:“紙鳶說厲翊要迎娶賽冰冰了。她讓你別著急回去,她會代你去。”
“嗯。”子契應了一聲,沒有多話,繼續和元夕一起推著虞蘭去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