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蘭說是修行,卻沒有剃度,仍是那一頭亂蓬蓬的長發披散,遮擋住自己的臉。
“虞蘭前輩。”厲翔出現在虞蘭的麵前,然後“撲通”一聲跪下了。
“你是誰?”
“晚輩厲翔,厲家第二子。”
“厲家……”虞蘭的表情開始扭曲,雖然被隱藏在了長發後麵,但還是被厲翔察覺了。
“晚輩想娶紙鳶為妻。”
虞蘭的眉心一跳,說道:“你的膽子,可真大。”
“我一定要娶紙鳶。”
“我是你殺父殺母的仇人。再嚴格一點的話,紙鳶她也是你的仇人。”
厲翔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知道……可是我愛她,我一定要娶她。”
“愛?”虞蘭突然狂笑出聲,那樣的癲狂和諷刺。
“如果你不是厲家的人,也許我會相信,可惜,你偏偏是厲家的人,你們之間有這麼大的仇恨,你讓我怎麼相信?”
厲翔不知該怎麼去說,便反問她:“你當初的計劃,不就是讓她嫁給我嗎?”
“我當時的確是把她們當成我複仇的棋子,可是我卻發現我舍不得殺錦衣,才會同意甘茗絮將錦衣毒瞎。聽說紙鳶死了,我更是痛不欲生。其實,我還是將她們當成自己的女兒的。”虞蘭說著,話峰突然一轉,說道,“所以,你別妄想娶我的女兒!有其父必有其子!”
“那錦衣呢?她會嫁給我四弟。”
“錦衣……”虞蘭沉吟,“厲綽好像對她真的不錯,就算她瞎了,也一樣對她很好。”
“那你為什麼不相信我也可以對紙鳶很好!”厲翔有些受不了這個矛盾的老太太了。
虞蘭也被問得回答不出。
“師妹,厲翔為人還是不錯的。”婉娘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便出言相幫。
厲翔感激地看了婉娘一眼。虞蘭似乎很信任婉娘,聽婉娘這麼一說,便也改口道:“那就,再看看吧。”
“多謝前輩。”厲翔喜形於色,“多謝二娘。”
婉娘朝厲翔做了個合十禮,便推著虞蘭進去了。
已經是冬天了。
紙鳶記得自己剛進錦繡山莊的時候,還是炎炎的夏日,哪似現在,隨便刮起的一陣風都能將人凍得瑟瑟發抖。
紙鳶提著一個籃子,來到了一個墳墓前。
那是宜若的墳墓,因為她還沒有嫁給賽郅賢,所以墳墓上隻寫了宜若的名字而已,雖然墳墓並不寒酸,但還是透著一股子的淒涼。
紙鳶走到宜若的墳前,然後“撲通”一聲跪下了。
這場虞蘭對厲家的複仇,其實受害者並不是虞蘭,也不是她們姐妹四個或是厲家的四個少爺。應該是甘茗絮和宜若才對,而最大的受害者,便是現在躺在這個墳墓裏的人。
“宜若姐姐……對不起。”
紙鳶說完這句就沉默了,然後拿出籃子裏的蠟燭忌品之類的東西在墓碑前擺好。
“宜若姐姐,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我也不奢求你的原諒。可是我還想來看看你。你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紙鳶一邊說著,一邊拿著酒瓶往酒杯裏倒酒,“可是人都是有弱點的,而你的弱點就是賽郅賢。他讓你意亂情迷,然後選擇了錯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