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坊已經重新開張了,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可似乎又改變了很多。
子契仍是坐在那裏,麵前擺著的還是蘭花。隻是不同的是,她身邊的人,不再是厲家的大公子,而是她自己的三妹元夕。
元夕正在低頭繡花,突然視線一暗,手中的動作立刻就停了下來。抬眼一看,卻是紙鳶。
紙鳶還是戴著麵紗,她們雖然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看見她月牙般的眼睛,就知道她有了什麼高興的事情。
“還有什麼事竟比你自己要嫁人了還高興?厲家下聘那天也不見你那麼高興。”
元夕講話還是那麼不客氣。子契看著紙鳶的眼睛瞬間從彎彎的月牙變成了閃閃的太陽,那樣子引的子契笑出聲來。
“子契姐姐……”看見子契也笑話她,紙鳶不依了,皺著眉頭撒嬌。
“好了好了,有什麼事就說吧,我可不是厲翔。”子契又揶揄了她一次。
紙鳶見了,立刻假裝生氣地轉過身,“氣惱”地說:“哼!這可是臨安城內百年一遇的奇事,本想叫你們一塊兒去看的。現在……算了。”
紙鳶說完就往外走。子契和元夕相視一眼,然後子契對元夕使了一個眼色,元夕將手裏的繡品放在一邊,將紙鳶拉了回來。
“什麼時候這麼小氣了,告訴我們吧。”
紙鳶停下腳步,轉過腦袋看了看她們,故做大方地說道:“好吧,誰讓我們是姐妹呢。我就告訴你們好了。”
“是什麼?”元夕順著她問下去。
紙鳶神秘地笑了笑,然後說:“跟我來,跟我來。”
子契的手還在擺弄麵前的蘭花,似乎興致缺缺:“你帶元夕去吧,回來告訴我就成。”
“這怎麼行呢!”紙鳶一聽就急了,立刻跑去拉子契,說道:“子契姐姐,聽哪有看精彩呀。走吧走吧。”
突然,紙鳶就鬆開了抓著子契的手,可憐巴巴地看著子契,小心翼翼地說:“莫不是在姐姐心裏,我還不如這花重要?”
子契知道她又開始胡攪蠻纏地耍賴了。可無奈又說不過她,隻好放下手裏的活,擦幹淨手,跟著紙鳶出去了。
厲翊自踏出厲家開始,就吸引了路人們的目光。他慢慢地向前走,沿途的人都很自覺地給厲翊讓出了一條路。
看著路人們小聲的議論,打量的目光,厲翊的臉上出現了不自然的紅暈。不過,不是因為覺得羞恥,而是生氣,是憤怒。
厲翊的拳頭越握越緊,直到青筋暴起。
“紙鳶,都是你的餿主意……”
可是,他的拳頭突然鬆了,因為他看見紙鳶叫嚷著“讓一讓!讓一讓!”,拉著子契穿過層層的人海,朝著自己來了。
厲翊的腦子裏突然回憶起紙鳶昨天激他的話,嘴角泛起笑意。
“子契姐姐說得真是沒錯,真是一個難搞的家夥。”
原來紙鳶這樣做是有她自己的用意的。她是知道了子契不喜歡他的理由,才會讓自己做原本不願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