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娥萬念俱灰,懊惱自己竟然如此大意,心中下定決心,即使同歸於盡也要拖住眼前黑衣人。
四周一片寂靜,黑衣人來到翠娥身前,眼中似有戲謔之意:“都說反派死於話多,我說完這句話就把你殺了!”
黑衣人慢慢抬起手,修為升至巔峰,向著翠娥抓去。
翠娥在身死存亡之際,反倒鎮定下來,機會總是自己爭取而來,人在懸崖邊總要豁盡全力嚐試一番,隨即把自己剩下的真氣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黑衣人身形迅疾,僅是一步之間就要取了翠娥性命。
千鈞一發之際,黑衣人赫然發現自己邁不開那一步,低頭看去,原來是那小男孩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死死抱住了自己的一隻腳。
“螳臂當車!”
黑衣人本想一腳踢開,然而他發現一件恐怖的事,他踢不動!
抱著黑衣人腳的人正是蕭鳳仙,偽裝,通常是最為有利的生存方式,美麗的外表下說不定全是毒刺,五歲的身體就是蕭鳳仙最好的偽裝。
蕭鳳仙死死抱住黑衣人,一絲真氣從蕭鳳仙雙手傳出,溫柔地從黑衣人的腳遊到五髒氣府,突生變故,那一絲溫柔的真氣變得異常狂亂,在黑衣人五髒六腑之間衝鋒陷陣,全麵絞殺。
黑衣人心中駭然,這真是見到鬼了!
翠娥見自家少爺死死抱住黑衣人,心中自然焦急萬分,察覺黑衣人動作慢了一瞬,也不拖延,抓住機會,修為集於一掌,伴隨掌氣全力轟出。
一聲巨響之後,翠娥都震驚了,這未免也太順利了些。
隻見黑衣人胸口已經被翠娥轟出了一個大洞,前胸見後背那種,氣息全無,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隻在幾個呼吸之間,在場剩餘三人,神色各異。
小女孩盯著這一幕,嘴唇微微顫抖,額頭已經冒出冷汗,眼前場景對於她來說太過震撼,黑衣人的死狀實在是淒慘。
翠娥也是呆住了,腦海正在仔細回想剛才所發生的事,她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是又說不出來。
蕭鳳仙反而是在場當中頭腦最清醒的人,但內心心虛,咳嗽了幾聲,麵色潮紅,假裝也被嚇壞了,不過咳嗽倒不是裝的,雖說偷襲的過程很順利,但也耗費了蕭鳳仙很多真元。
聽到咳嗽聲,翠娥回過神來,步履踉蹌著走向蕭鳳仙,安慰道:“少爺,沒事了,我們回府吧。”
隨著夕陽,翠娥背著小女孩,手裏牽著蕭鳳仙,向著太涼城走去,三人的影子被落日餘暉拉得很長。
“翠娥,你是父親安排在我身邊的嗎?”
翠娥一愣,這句話從一個五歲小孩口中問出,總是覺得有些奇怪,想了想道:“是的,少爺。”
“我覺得翠娥這個名字不好聽。”
“那少爺覺得什麼名字好聽?”
蕭鳳仙仰著頭,仔細想了想,這時一片片雪花從天上飄了下來,飄在蕭鳳仙臉上,道:“不如,叫翠花如何?”
翠娥笑了笑:“全聽少爺意思。”
“翠花啊,你可別覺著這名字俗。”
翠花背上的小女孩怯怯道:“這名字不俗嗎?”
蕭鳳仙頓了頓道:“前些日子,我學了句詩,叫’石肥滯雨添蒼綠,鬆老涵風落翠花。’落翠花,落翠花,所以這名字可不俗呐!”
翠花強忍笑意道:“少爺說的極是。”
蕭鳳仙再添一句:“你回去之後,到天祿閣,上到頂層,第三排第四格,你把那本書取來看看。”
翠花五指握成拳,心中震動。
許多年之後,世人絕對想象不到,名震天下的素王翠花和天首三姑娘,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景下會麵。
將蕭鳳仙送回歲寒居,翠花也下去療傷了,太涼府方麵已經派出人手調查,相信不久之後便能知曉黑衣人的身份。
蕭鳳仙盯著眼前熟睡的小女孩,雖說麵黃肌瘦,皮膚幹巴巴的,但看的出來這是最近才變成這樣的,眉宇之間的神韻也比其他普通人家的孩子不一樣。
走上前去,蕭鳳仙摸著小女孩的額頭,一股真氣便遊了出去,順著小女孩的奇經八脈散布全身,不一會兒小女孩便麵色紅潤,整個人仿佛重新煥發了生機。
“天賦倒是極好,我再為你打通了阻塞的經脈,相信也是好苗子。”
小女孩氣息變了變,眼皮微動,緩緩睜開了眼,露出茫然之神色。
蕭鳳仙微笑道:“這裏是太涼府,也是我家,不要害怕。”
小女孩露出驚訝神情,心中對報仇之事又多了幾分信心,如果這裏是太涼府,那麼眼前之人很容易就能猜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