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孤行離開轎子的瞬間,轟得一聲爆炸聲傳來,一片片木屑碎渣飄落,任孤行立在半空之中,腳下哪裏還有他剛才坐的轎子,連同四名抬轎人也都被炸成了血霧。
“是何人敢偷襲任某?還不快快現身!”
任孤行話音剛落下,隻見一道雷龍劃破漆黑的夜空向著任孤行以摧枯拉朽之勢奔騰而來。
“天首!”
任孤行提起巔峰修為,警覺四周,然後再施絕式全力抵擋天首攻勢。
轟!
隨著一聲巨響,兩人極招撞擊之下,一道令人炫目的白光閃耀整個城東。
刺眼光芒閃過之後,天首身著一襲褐色華服從天而降。
任孤行硬接了一招一指滅道,心中氣血翻湧,“天首果然名不虛傳,我還是低估了你的實力。”
天首緩緩走來,“太涼城東將軍任孤行,也不差。”
“天首何不摘下麵具,以真麵目示人,用你的真實身份,太涼府蕭鳳仙的丫鬟,玉藻!”
“天首就是天首,玉藻就是玉藻,而此刻我就是天首。”
任孤行哈哈一笑,道:“想必天首有備而來,今日就讓我任孤行一戰天首。”
天首大手一揮,道:“今日,你的對手不是我。”
任孤行眉目一皺,隻見天首身後衝出兩百蒙麵黑衣人,正是海棠煙雨剩餘的兩百殺手。
“用你的命來為太涼練兵吧,作為你的贖罪方式。”
天首說完,腳下輕輕一蹬,眨眼就躍到屋頂,在圓月之下飄逸離去。
此戰過程如何,天首不關心,究竟能不能殺了任孤行,天首也不關心,天首關心的是,這兩百人最後究竟能夠留下多少人來。
五十人?三十人?還是二十人?或者說一個都不能留下。
若是一個都不能留下,那也無關緊要,海棠煙雨自蕭鳳仙五歲創立的時候,就在源源不斷吸收新鮮血液進行魔鬼訓練。
五百人沒了,還能有下一個五百人,隻有在經曆過重重賭命的磨煉之中,才能訓練出一支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之師。
天首也沒有興趣留在那裏觀戰,有自己在,那兩百人就不能徹底激發殺性與潛能。
真正的成長,往往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任孤行看著眼前的兩百人,體內的鮮血似乎在燃燒,他覺得自己越來越興奮。
他的這種興奮是被感染的,被眼前的這兩百人所感染,他能夠感覺得到這兩百人體內的瘋狂和渴望,他們渴望與自己一戰,渴望用自己的鮮血來證明他們的價值。
毫無保留,毫無退縮,任孤行雙眼劃著血絲,整個人猶如人間戰神,站在兩百猶如野獸般的殺手麵前。
戰神與野獸,就在退無可退的局麵下撕咬在一起。
一時之間,鮮血,殘肢,斷臂,碎肉紛紛在寧靜的夜裏翩翩起舞。
搏命之戰,卻是異常寂靜。
因為沒有人發出聲音,殺字不出口,卻比任何時候都戰得激烈。
兩百人一個個倒下,有的沒了胳膊,有的腿斷了,可是沒有一個人發出痛苦的哀嚎,這種痛楚,對於他們之前所經曆的訓練來說,隻是九牛一毛。
真正的痛,不是身體殘缺所帶來的痛,而是內心的恐懼所帶來的痛。
太涼城東將軍府,任孤行渾身鮮血淋漓,他終於看到了這座守護太涼城的榮耀之地。
任孤行此時隻能睜開一隻眼,因為另一隻眼已經沒了,左臂此時也消失不見,鮮血直流。
這一戰,他敗了,雖然他現在出現在自己的將軍府外,但他是拚命逃到這裏的。
“那群人就是瘋子!”
任孤行後悔了,他後悔反叛太涼府,如果沒有反叛太涼府,他依然可以安安穩穩做他的城東將軍,受人敬仰。
如今他雖然逃命回來了,但是也廢了,往後隻能夠苟且偷生,不能再有榮華富貴。
任孤行長長呼吸了一口空氣,此時此刻,他突然覺得生命是如此美妙,就算一輩子碌碌無為,那也能享受生命的樂趣。
就在任孤行稍微放鬆下來,一道令他絕望的聲音傳入到他的耳朵。
“任將軍真是命大,這種情況都能活著離開!”
“藺無憂!你想怎麼樣?”任孤行大喊道。
“任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我想要的是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
第二日,太涼城東,藺無憂宣布了任孤行的死訊,死因是被太涼府圍殺。
至於城東的剩餘兵馬,則被藺無憂全盤接收。